而她对其他小辈的偏爱再一次伤害江予兮,只因江予兮看起来不在乎,便也没有想过掩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江予兮打电话要找的药膏被人送来了,白穆去开门把药拿进来。
她看着药膏上的说明,看清楚了才拧开盖子,叫江予兮:“偏头。”
江予兮伸手去拿药膏,说:“我自己来。”
白穆没跟她拉扯,双手贴着她的脸迫使她的头往一边偏去,她控制了力道,没弄伤她,然后自顾自开始用棉签上药。
江予兮:“……”
“不是奉承也不是安慰。”白穆一边仔细涂抹一边道,“江予兮,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的,人最漂亮,品格也是最高的。”
江予兮眼睫轻颤,目光看过去,落在帮她上药之人的侧脸上,停留许久。
“这么夸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收回目光说道。
白穆使用棉签的手用了点力,故意朝伤口压去:“你怎么这么拧呢?都说了不是奉承,我要什么好处?”
江予兮的忍痛能力一流,眼也不眨一下。
白穆心中叹息,动作恢复了轻柔。
她仔细地给江予兮脖子上的伤处全部抹上一层药膏,心里头给江予南记上了一笔,在江予南多次没事找事,在知道荀蕤和江予南好上,她都没想过要对他怎么样,现在,他在她心里跌破了“路人”这条线。
白穆心里想着事情,心不在焉之下对着抹完药的地方呼呼两口,她这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江予兮僵住,惊诧地扭头看她。对上视线,白穆这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啊”了一声。
“……条件反射。”白穆摸摸鼻子,解释。
江予兮恍惚,过了一会儿才用鼻音发出低低的一声“嗯”。
她这一生很少被人做这么亲近的行为,一次是她车祸时,另一次就是现在。
气氛有点奇怪。
白穆手指搅弄着棉签,舔了舔嘴唇,另开一个话题:“江予南经常对你动手?”
江予兮摇头:“是第一次。”
那他还挺能忍。
三次见江予南,两次他都处於失控状态,跟有情绪调节障碍似的,这种人以前居然没动过手,也是挺能忍,白穆嘲讽地想。
白穆把棉签扔了:“你准备等他来跟你道歉?”
江予兮说“嗯”。
“然后呢?”白穆问,“他来道歉,然后你原谅他?这事就这么过了?”
江予兮说:“无所谓原谅不原谅,他本来也不会带着诚意来。”
他们这些人只是需要那么一个道歉来继续维持体面,接着做家人,仅此而已。
白穆把药膏的盖子拧上,放到一边,回头道:“江予兮,就是因为你这么好说话,他们才一直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