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那两个店员怎么会有这么高档的织物,就算有,那么珍贵的东西又怎么会借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客人?

我问她,“你有睡觉吗?”

她说,“没有,可能吃多了油腻的东西,睡不着。”

我就问她,“那你在干什么?不会趁我睡着了,偷偷看我睡觉吧。”

她脸上一红,有点窘,把头埋得低低的,“没,没有。”

我也不戳穿她,一手抓上她搭在桌上的手。她的手指窍细修长,很白很好看,天生的一双漂亮的手。

那种指尖相触的,柔软、细腻,又美好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上升,从指尖到手腕,手臂,直爬到我的心头,我的心砰砰直跳。我装着是好朋友间很平常的握手,把那只手小心地抓在手心里。

“我们下次还一起出来玩吧。”

“好。”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的时间永远停留在大学时期,不会长大,没有以后的背叛与分离,没有以后的恨与痛苦,只有两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的女孩子,那该是多么美好!

池茉萦深吸了一口气,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再次晕上水气。

雨霏永远也不知道,当她主动握上自己的手的一瞬间,自己有多惊喜,多开心,心里好像有只小鹿在不停地用毛茸茸的鹿角撞自己的心。

那条毛毯是她去电话亭打电话叫司机送来的,她平常放在车里的,小憩的时候盖在身上的,那两张票也是她临时从黄牛手里买的。

只要雨霏开心,她愿意为她做一切。

灯光下,池茉萦翻开了日记的下一页。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更好了,午餐晚饭我都会在食堂里等她,兑现长期饭票的承诺。

学校有四个食堂,我们最常去的是电子与信息技术学院和艺术学院之间的那个食堂,里面的饭菜最难吃。

可是对我们来说,是最方便的地方,到两边走路都不算太远。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道宫保鸡丁,那家食堂的厨师似乎特别喜欢做这道菜,除此之外,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油炸茄子盖浇饭。我是跳舞的,当然不能吃太多油脂,只好吃宫保鸡丁了,那是我吃过的最不地道的做法了,以至於我此后余生都不要再吃这道菜。

大三的暑假来临,我犹豫着是去我妈和后爸的家住半个月,还是不回去就住校,顺便打打工。

谁也没想到,我还没有做下决定,我就接到噩耗了——我妈妈意外去世了。

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刚读初中放暑假,我妈妈开车去接他回家,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她的车当场被货车上的石块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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