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嵩温柔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池老师?拿件衣服?什么时候陆曼珺成了个热心肠的人啊,他怎么不知道!而且陆曼珺的老师里有姓池的么?

他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并没有。

所以陆曼珺口中的“池老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嵩对陆曼珺身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当然知道陆曼珺的孤僻,可那又怎么了?孤僻也很好,最起码不会有碍眼的人来打扰他们,陆曼珺的朋友越少,陈嵩就越是满意,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他的重要性,等到陆曼珺开窍了,她便会发觉自己是她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陈嵩咬紧了牙关,下颚角紧绷着,看不出一丝轻松,他压制住内心的躁动,温声道:“珺珺,天色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老师在你家里?是学校有什么事情吗?”

陆曼珺解释道:“不是学校里的老师,是我找来的美术老师,我在家里无聊,就想着给自己找事情做咯。”

“抱歉,是我忽略了你。”

陆曼珺紧锁着眉,他是不是没听懂自己的话呀?是自己无聊,和他好像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说是因为他导致的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陈嵩的心思好像变得很难懂,以前和他相处还能感觉到朋友之间的快乐,慢慢地,只剩下沉闷,待在他身边就像是失去了空气,呼吸都艰难。

“先不说了,我还得给池老师找衣服,就这样,拜拜。”

陆曼珺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解决了陈嵩就剩下池夏了。

她当机立断地站在了门前,伸开手臂阻挡着池夏的离开,“你不能走。”

池夏看她又是气鼓鼓的,败下阵来,反问道:“我没想走,我想找找吹风机把这里烘干而已。你呢?最近几天怎么了,说话夹枪带棒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罪了你。”

但实际上池夏这几天都没想过什么坏主意,老老实实地当着尽职的美术老师,每天都准时出现在陆曼珺的面前,两个人相安无事,所以池夏才会感到困惑,想不通是哪点有了差错。

池夏从容地看着陆曼珺,她表现的坦荡,陆曼珺只觉得自己愈发的幼稚可笑,她垂下手臂,低着头,任性与落寞在眨眼间发生了转变,陆曼珺说道:“是不是因为我太笨了,让你失望了呀?”

陆曼珺定的薪水高,是出自内心的一种自卑感,她认为这样就可以不会被老师看轻,毕竟找了老师来学习,就说明她在美术的方面还需要有人来教导,陆曼珺是这么想的,可她知道自己那双手画出来的画有多么的糟糕,她太害怕被人嘲笑了,但又执拗地想要彻底学会它,心里的纠结拉拉扯扯,把她害得不轻。

最后,她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就是用钱来摆平教导她的老师。

有了钱,最起码看在钱的份上,也不会太对自己失望吧。

她把自己成功的安慰好了,在经历了几个老师后,陆曼珺也见到了池夏定下了她。

总得来说都很顺利,偏偏池夏接连给了她两次惊喜,尝过甜味的陆曼珺就开始期盼着明天也可以吃到糖果,可是池夏像是忘了那件事,时间一到就离开了这里,将二人的分寸感维持的很好,不远也不近,就只是老师与学生。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来回搅动着,又指尖缠绕在一起,陆曼珺简短的一句话可能看不出她的不安,但她的双手又无声地在讲述着深藏在内心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