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将木桶蓄满了水,抚琴熟稔地展开屏风挡在木桶前,临走之际,她还贴心地关上了那扇敞开的窗,道:“宁姑娘,若是有事儿记得喊奴婢。”

宁燕来点头应了下来,丫鬟们陆续离去,她望着珠帘外坐着的那人身影,看不太清,离得有些远了,再看挡在跟前严严实实的屏风,她想到了往日池夏便是在这里沐浴,俏脸便熏出了胭脂红。

她拍拍脸颊,控制自己的心跳,一件一件地褪下了衣裳搭在了屏风上。

宁燕来趴在木桶的边沿,忍不住朝着池夏的方向看了过去,可惜有了屏风,她只能看到梅兰竹菊,不免失望地瘪了瘪唇。

水声接连不断,她用手撩水,玉指搅乱了木桶的平静,也神奇地摧毁了池夏内心的安宁,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池夏手边是清茶,她面无表情地沉着眼眸,听到内室里的动静,她好似闻到了一阵氤氲的女子香气。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内室竟会出现第二个女子在那里沐浴。

自己怎么就同意了呢?

池夏懊恼不已,认为自己不该答应宁燕来的,也不至於现在连心都静不下来了。

在宁燕来这个女子的身上,她有过多次的挫败,不久前自己主动坦白了真相,本以为她会愤怒地生自己的气,怎知她压根就不信,紧张是白紧张了,谁让宁燕来没把池夏的话当真呢。

她不由得低声说道:“笨蛋!”

为什么就不信自己的话呢!

她手腕撑着头,支在茶几上,眉眼慵懒,双足顽皮地晃动着,池夏在冥思苦想着和宁燕来有关的事儿,想了很久,思绪也放飞,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人正在伸手准备捂住她的眼睛。

香味变浓,池夏敏感地嗅到了这个味道,她抿抿唇。

“猜猜我是谁?”

“宁姑娘。”

“答对啦!”

宁燕来笑着从身后走到了她的眼前,转了转身,“池姐姐的衣裳略大了点。”

“我身量比你高,衣裳宽大点是正常的。”

宁燕来看她没有动作,急忙弯腰握着她另一只手,小声地说:“池姐姐不会忘了之前说的事情吧?”

池夏轻笑,反手拉着她坐上了软塌,幽幽道:“哪会忘呢。”

刚才一直在想你,又怎会忘了你腿上的伤?

她下了榻,还坐在之前的小凳上,宁燕来的裙儿盖住了她的脚背,池夏慢条斯理地卷开裙袂,手指裹着烫伤膏抹上了小腿处的微红,陌生的指尖接触到了宁燕来从没有被外人看到的地方,瞬间绷直了脚背,下意识就要往回收自己的腿。

池夏握住她的脚踝,“莫要动。”

“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