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你自小看东西就能一目十行,哪怕你只是粗略的翻一下也会知道协议的内容,她根本骗不了你!”池远激烈地摇头。

池思岫稳稳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解释:“我当然知道协议的内容,不过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想过离婚,另外我觉得如果她防着你利用我骗婚骗财,也是无可厚非的。”

池远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池思岫自嘲地一笑。不是她胳膊肘往外拐,是她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有个一心想卖她换钱的父亲不说,还有个满嘴谎话的妻子。

来回踱步的池远大概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蔫蔫地坐在池思岫身侧,握着她的手,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语重心长些。

“岫岫,爸爸刚才说话的语气可能急了些,你要体谅,爸爸也是为了你好。有些事你不太清楚,当年盛疏庭虽然帮我解决了资金周转的问题,但有一笔钱,我是跟她打了欠条的。你们现在这种情况……她如果跟我要钱……”

池远吞吞吐吐,实在说不出口。

“你还不上?”池思岫皱紧眉头,“当年的窟窿盛疏庭不是帮你补上了吗?这两年你都没挣到钱?”

“傻孩子,钱哪是那么好挣的!再说还有一家子的花销……”池远不厌其烦地絮叨起挣钱不易以及家里花钱如流水。

池思岫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抽出手,冷冷地问:“你是希望,我回到盛疏庭的身边,卑微地求她复合?”

池远一副为难的模样,但眼中却藏不住对刚才那句话的认同。

“爸爸知道你委屈,但咱家这个情况……你当姐姐的,也得为沫沫着想……再说了,疏庭可能也就是一时糊涂,你以后看得严点也就没什么事了。”

池远的话让池思岫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多以前,她坐在玻璃琴房里,拉着大提琴,任有钱人观赏估价。

“如果我不回去找盛疏庭呢?你再给我重新贴上价签,卖给别人吗?”池思岫从沙发上站起,朝书房门的方向走去。

她想起了盛疏庭羞辱她的话,那根本不是羞辱,而是实情。在池远眼里,她就是个可以无限生财的商品,她存在的价值就是为家里带来利益。

“岫岫!”池远叫住了她,“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家,容不得你任性!”

“如果我就是任性呢?”池思岫猛地转身,失控地对着池远嘶喊,如同一块扯破的丝帛。

池远有些意外。她温柔乖巧的女儿从没这么激烈地跟她抗争过,也没在他面前宣泄过情绪。

“你没资格任性。”他皱着眉,拿出父亲的威严,“你自小到大对金钱根本没有概念,所以你清高,你理想主义,你不知道柴米油盐的艰难。你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不是混生意场的料,所以我只能把你培养成一个优雅高贵的千金,通过结婚来获得未来几十年的金饭票。你好好想想,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技能可以赚钱养活自己,养活这个家?找家公司天天打卡上下班做个打工人吗?还是找个艺术学校当音乐老师?”

池远都被自己的话逗笑了:“那恐怕你一年的收入都抵不上沫沫一个月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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