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思岫扪心自问, 似乎是后者,可她有些羞於在自己的架子鼓老师面前启齿, 於是反问:“这有什么区别吗?总归是一样的结局。”

戴青摇头:“这不一样。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才会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所以, 她真正想做的事是挣钱?

她现在急需的是可以独立生活的能力。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她才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无论谁离开她,她都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

“对现在的我来说, 可能不重要。”池思岫垂眸。

“不, 重要的。你现在其实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我在呢,你只要想要你真正想要的就可以。”戴青再次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不应该这么教我的,让一个人惯性地依赖另一个人是非常不好的习惯,且不说你不是我的谁,就算是我的亲生父亲, 也不是一个我该依赖的人。”

“算了, 先不聊这个了。你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考虑自己未来的人生, 早晚有一天你会想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她拉着池思岫回到客厅, “我有点困,先去洗澡了。”

她自顾自地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往常戴青去洗澡, 池思岫都会自觉地待在一间离浴室极远的房间,毕竟戴青家没有门,无论是在客厅还是在卧室,洗澡的全过程都会一览无遗。

但今天,池思岫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么心理,竟在卧室里找了个极佳的角度,一边摘假发卸妆,一边偷瞄戴青洗澡。

池思岫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偷看别人洗澡的猥琐行为。首次“作恶”的她格外紧张,心脏跳得仿佛在胸腔里兴奋跑酷的小猫咪。

相比之下,戴青就坦然自在得多。

她明知道池思岫可以将浴室内的一切一览无遗,依旧毫不拘谨地脱了衣服,旁若无人地闭着眼睛,如淋雨般仰着头,迎着花洒,任由热水砸在刚刚卸过妆的脸上。

她用五指轻轻地拢着长发,手指插入发缝,缓缓地向下滑,没多久,一头粉棕色的长卷发就被热水打湿,格外柔顺第贴在肩膀和背上。

热水顺着她的身体,连成片地往下流。

见她一直闭着眼,池思岫逐渐放大了胆子,不再用多余的动作掩饰,直勾勾地“偷窥”。感谢戴青家没有门的设计,让她人生中头一次观摩到其他人洗澡。

她看着戴青关上热水的开关,半眯着眼睛挤压了一泵沐浴露,揉搓出丰富的泡沫,缓缓地涂抹於每一寸肌肤。

她看着她窍长的手指划过脖子,缓缓向下,徘徊於白皙和柔软之间,如同技术娴熟的中式面点师傅。

那些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池思岫眼里忽然变了味,灵活的手指勾动的仿佛不再是长发,热气蒸腾下毛细血管舒张的血色更像是让人无法直视的红晕,淋浴头喷洒出的热水拍击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变得清脆且节奏分明。

池思岫婚后看过很多片子,她素来觉得那些片子寡淡无味,没有连贯的剧情,只是千篇一律的、重复的动作,无法勾动她内心一丝一毫的波澜。

可偏偏在此刻,那些她以为自己早就遗忘了的画面忽然浮出,与眼前的画面重合,让人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