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盛疏庭不一样。你和盛疏庭结婚了,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欠她的钱不用还,就当彩礼了。”

池思岫嗤笑:“不用说得这么委婉,我爸就是把那笔钱当成了卖女儿的钱。”

“好吧,他没想到卖出去的女儿竟还会存在退货的情况。”戴青把削好的土豆在水龙头下冲了冲,递给池思岫,“我不是你的妻子,和你也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所以我只是单纯地借他钱救急,将来他要是不还,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他借的多吗?”池思岫细致地切着土豆,假装漫不经心地打探。

“还行,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努努力短时间内可以拿出来,但也不那么轻松的数额。”戴青模糊地回答。

池思岫点点头。

“还好我一直没机会见他,否则他一定会想办法劝我拿下你,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还这笔钱了。他大概很期待第二次成功把女儿销售出去。”

她盯着菜板上还没切好的土豆厚片,愣了会神,仿佛忘了土豆条要怎么切。几秒锺后,她放下菜刀,深吸口气:“所以戴青,我们一定要维持住目前的关系,可以是最好的朋友,可以有亲情,但不要存在任何暧昧的情感,或者身体关系。”

那一番话更像是池思岫对自己的警告。

“因为怕被利用吗?”戴青虽然也并没考虑过和池思岫发展出特殊情感,但她不认同池思岫的观点,“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不能因为他总想着用你换取利益,就畏首畏尾,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你爱且爱你的人,难道你要因为你有个吸血的爸爸就放弃那段情感吗?”

池思岫摇头:“不止如此。”

仿佛鼓足了勇气,她仰着头,直视戴青:“我们俩啊,简直是天选的一对绝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

池思岫的说法把戴青的好奇心激发到最大。

“你说过,你应该不会喜欢我,所以我们最多只能保持着彼此不喜欢但身体上相互索取的关系。但你知道吗?我很讨厌做那件事,生理性的讨厌。”

戴青怔了一下,脑子里迅速窜出三个字,却出於礼貌没敢说出口。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池思岫觉得戴青应该是懂了,“这也是为什么盛疏庭会出轨,并理直气壮地把脏水泼回我身上的原因。”

她的双眸如幽邃的深井,黑得望不到尽头。

“是我有缺陷,是我没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她眉眼弯弯,温和地笑着,仿佛此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放在心上:“所以像我这种人更适合孤独终老,或者幸运地遇上一个同样享受柏拉图恋情的人,长相厮守。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世界上最不合适的人,对吗?”

她直望着戴青,闪烁的眸光仿佛在等她一个回应,一个明知道结果的回应。

“不对。”戴青斩钉截铁地回答。

池思岫心头一紧,极力掩饰自己嘴角的抽动。

“我说过很多次,无论是什么原因,出轨都是盛疏庭的不对,她没道理把脏水泼在你身上。”

池思岫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颗石头,被投掷进大海,不断地下沉,周遭越来越黑暗,越来越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