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青长叹口气:“我很了解我自己,现在这种暧昧的关系还好,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是情侣关系,我怕我没法给她一个正常伴侣可以给的情感回应。这样的亏我吃过一次了,不想再吃了。”

“所以是你亏欠伏若安?”松岩立即敏感地想到了伏若安。

戴青立马抗拒地用酒堵住了松岩的嘴:“今天不提这个名字,将来如果必要,且时机恰当,我会详细给你讲我和伏若安的事的,今天讨论的主题是池思岫。”

松岩不情不愿地放下酒杯。

“行吧,我们说池思岫。”

话题转换回来后,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松岩已经满脑子都是伏若安了。

“你怎么就这么确认,你和池思岫的未来,会跟你和那个谁一样,都走向同样的结局呢?说不定池思岫就是那个对你来说不一样的人,你总想帮着岫岫做各种尝试,改变,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敢先改变下自己呢?”

戴青被松岩教训得一怔。

“我这个应该是没法改变的吧?”

“你怎么知道就没法改变呢?而且岫岫需要的情感回应可能和某些人是不一样的,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没法回应她的呢?”

“我发现,你好像是个情感大师。”

“这都是很基础的知识。”松岩得意地坐正了身子。

“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把自己困在过去的失败里。好歹我应该坦诚地都告诉她,把决定权交到她的手里。”

戴青说得潇洒,到了操作层面上却一拖再拖,始终没能跟池思岫坦承一切。

这一拖就拖到了春节前夕。

像逢春这种酒吧,即使到了农历年也是无法休息的,戴青会给员工发往日五倍的薪资,并按春节期间上班的日子予以补休。

毕竟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里,春节不放假是丧尽天良的。

戴青原本计划着和往年一样,独自在洛城过年,没想到在小年夜的时候接到了戴妈的电话。

遥想上一次跟戴妈通电话还是母亲节。两人平日的互动就只是偶尔发发微信,戴青按季度给妈妈转钱。

戴红刚没的那段时间,戴青曾经努力尝试过做个戴红那样的女儿,但失败了。她可以努力模仿戴红的行为,但原本横亘於她和父母之间的距离却从没缩减,於是她的所作所为不仅让她,也让二老十分尴尬。

几次失败的相处后,戴青干脆破罐子破摔,又回到从前的状态。她能做的,除了定期履行义务般的问候,就是保证家里足够的物质需求。

她和家人的关系就像一条丑陋的疤,大家都本能地回避,尽量不去触碰。

所以戴青一如往常地说她在洛城的生意过年也不打烊,不方便回家。

她以为戴妈会和往年一样,默许她不回家的行为。可这次戴妈在沉默后,小心翼翼地说:“你今年还是回家吧,你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见一面少一面。”

戴青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