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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冬诚没有讲话,只把酒杯一放,碰在玻璃转盘上一声脆响。

裴玉廷丝毫不怵,抬起头和邢冬诚对视。

过了一会儿,邢冬诚缓缓笑了:“没有就没有,我还信不过你吗。”

邢冬诚:“不过,这次的处理方式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

裴玉廷没有回话,邢冬诚似乎也不需要她回话,继续说道:“老两口的子女来我公司闹,说要赔偿。你说说,他们爸妈不幸遭遇车祸,关公司什么事呢?他们找我们要赔偿,是不是不合道理?”

裴玉廷好似没听见,一心一意地干饭。

邢冬诚似乎也中意裴玉廷话不多这一点,自顾自说道:“没有道理,他们凭什么找我要钱?小裴啊,你去帮我看看,他们是不是找到了老两口偷的商业机密,如果是,让他们闭嘴,把东西带给我。”

裴玉廷这才明白这顿饭的目的。看起来那东西很重要,不然邢冬诚没必要跟她见一面。

於是,裴玉廷说:“好。”

裴玉廷从塞壬酒楼出来,直接去了诚渢集团总部对面的咖啡厅。

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恰好能够看到对面大厦的大门。大门口有人扯了横幅,控诉诚渢集团克扣他父母的养老金,保安拉拉扯扯,竟没有将他弄走。

裴玉廷心想,恐怕这就是邢冬诚提到的老两口的儿子。

邢冬诚在饭桌上告诉了裴玉廷一些简要的情况:老两口是诚渢集团的老人,邢冬诚父亲的乡亲,从五十年前就跟着他父亲做生意。诚渢集团原本还不是个集团,是做墓园生意起家的。老两口一直帮忙打理墓园生意,前几年退休后闲不住,也一直在看墓园。

邢冬诚还有一个猜测,这家儿子想利用父母是集团元老的身份,要一点补偿或者股份。

裴玉廷看着那家儿子闹了半天,终於在几个保安的拖拽下偃旗息鼓。

她快速结了帐,装作闲庭信步,问诚渢的保安:“刚刚闹事的是什么人?”

保安警惕地问:“你是什么人,打听这些做什么?”

裴玉廷把刚到手的员工卡给他看:“这不是担心影响办公环境嘛。”

保安立刻松口:“好像是说死了父母,集团待遇不公,要求补偿。”

裴玉廷:“他往哪边去了?”

保安:“他临走时候说要去云城墓地,不知道是不是又要闹。”

云城墓地也是诚渢的产业,或者说,是诚渢的发家产业。那出车祸的老两口,就是云城墓地的看守。

在云城,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墓地也是。

云城墓地很显然就是最高等的墓地,山环水绕,乐声潺潺,地广而碑不局促,路阔则祭扫不拥堵。

裴玉廷坐在车里,远远地就能听见有人在墓园大门口嘶号。凄厉得好似要把嗓子血淋淋地剥开,翻出内里的绒毛。

出租司机感叹了一句:“这肯定不是请的孝女,这么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