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廷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我接下来会话很多,很兴奋,你不要管我,如果冒犯到你,你明天跟我直说,我给你道歉。然后我会睡着,昏迷,甚至休克,你也不用管我,也不用害怕,你回家睡觉就行,怎么样都是我的造化。只是明早要麻烦你起来看我一下,能抢救过来就叫辆救护车,如果我已经不行了,就给我弟弟打电话——我手机密码是103074——让他把我的骨灰带回……”
梁幼灵越听越心惊,大声打断她:“你在说什么胡话!”
裴玉廷眼睛亮晶晶的,她死命压制的兴奋劲在松懈的那一刻反扑,将她的理智之堤冲得摇摇欲坠:“我没有在说胡话,你跟我无亲无故,是我连累了你。”
梁幼灵心很慌,她不知道裴玉廷究竟怎么了,但绝对不是醉酒。她艰难地把裴玉廷扶上车,裴玉廷嘴里还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交代后事。
梁幼灵凑近她:“你不会死的。”
梁幼灵想,裴玉廷做的那些事,还没有受到法律裁决,怎么能这样死?
裴玉廷闻言笑了笑:“好,如果我还有被抢救的机会,你就告诉医生,我喝了加安眠药的红酒。”
裴玉廷:“出现什么症状看各人体质,这不就是……听天由命吗?”
——从经理办公室里拿“开心水”出来,裴玉廷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才回到包厢。在洗手间里,她把“开心水”倒出来,把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粉混着自来水灌了进去。
梁幼灵把裴玉廷弄到家的时候,裴玉廷已经昏昏欲睡了。
梁幼灵半搂半抱着把她往床上带——裴玉廷高她半个头,醉了身子又往下沉,她一路上很吃力。
裴玉廷嘟嘟囔囔地拒绝上床:“衣服……脏……”
梁幼灵:“……”
梁幼灵:“这时候怎么还洁癖啊!”
梁幼灵又费劲地把她靠墙安放好,喘着气问:“能自己换衣服吗?”
裴玉廷眼睛都没有睁开,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梁幼灵松了口气:“好……”
话音未落,裴玉廷右手十分利落地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左手一拉腰侧的拉链,把旗袍整个剥落下来——
梁幼灵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啊——”
她捂住脸,飞快地转身,但脑海里刚刚看到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她怎么……
她怎么还有腹肌啊……
梁幼灵的脸倏忽就红了,比喝了加药酒的裴玉廷还红,并且越来越红。
脸上的红蔓延到全身,梁幼灵突然觉得很热。很热很热。
身后的罪魁祸首还在嘟囔:“我衣服呢……”
梁幼灵一直背对着裴玉廷,走去打开衣柜,随便挑了一件睡衣,背过手挥了两下:“给你给你。”
但是她看不见,裴玉廷困得眼睛也睁不开,两人瞎子摸象般摸了一会儿空气,谁也没摸到谁。
梁幼灵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般转过头,她忽然愣住了。
——裴玉廷的腰上,露出了半个巴掌大的塑料密封袋的边。
裴玉廷的手和睡衣顺利会师,她熟练地系上上衣,就要套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