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廷知道，章曦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但她故意找了个理由，想要从冲醉这里套点话出来。

裴玉廷可没有忘记，章曦说， 他坠楼，就是因为他想要看清楚冲醉给他看的死亡威胁信。

冲醉又问了一次，这一次时间更长， 在裴玉廷开始怀疑她是故意拖延时长， 意图多收费的时候，冲醉开口了：“他的双手充满血腥，他的灵魂肮脏不堪。”

裴玉廷装傻：“我听说他有精神病，还割腕什么的， 怪吓人的，你说的双手充满血腥，是不是他自己割腕的血？”

冲醉：“不是。”

裴玉廷浮夸地表演了一个“被吓了一跳”：“不是他自己的，难道是别人的？他杀人了？”

冲醉：“它不能证明他杀人了。”

裴玉廷：“嗐，这不是八卦一下嘛，又不是警察办案。你再帮我问问， 他真杀了？杀了几个？要是真是杀人狂住过的地方，我还是劝亲戚别租了吧。”

过了一会儿， 冲醉说：“6个。”

裴玉廷发出了一个惊讶的拟声词，又用有些狐疑的语气问：“这么多！灵体真能算这么准？连杀了几个都清楚？你不会随口说来哄我的吧？”

冲醉：“它不是算出来的，它是看到的。”

裴玉廷不信：“它在案发现场？”

冲醉：“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裴玉廷：“我不太相信，你让它跟我说说细节，我就相信了，这六个人都埋哪了？”

冲醉抬眼，没有焦距地看了一会儿裴玉廷：“你确定要花时间问这个？”

裴玉廷双手比划了一下，夸张地说：“问这个还不值吗？如果你说得都是真的，这可是惊天大八卦，热搜上能挂三天！”

冲醉不再劝她了，这次她问灵体的时间更长，涂涂画画，画满了好几张纸。

等冲醉再次开口的时候，她本就气若游丝的声音更加疲惫虚弱了：“第一个，是个乞丐女孩，在云港，机械分屍，倒进了海里。第二个，是个消瘦的男人，死法相同。第三个和第四个，是一对老夫妇，被车碾死。第五个，是个年轻男人，玻璃扎进动脉。第六个，是个年轻女人，绳子勒死。”

冲醉说完，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口，就微微弯着腰撑在桌子上，没有再主动开口。

而裴玉廷也在消化刚刚的信息，一时也没有说话。

裴玉廷想：后面六个人，都是对的上的，难道冲醉真的掌握了章曦的犯罪信息？只是不知道她怎么知道前两位受害者的。但从心理的角度来说，似乎章曦的心理发展历程是说得通的——一开始，有了杀人的欲望，先对社会弱势群体、边缘群体下手，但他没有过瘾。於是，第二次，他找上了稍微强壮一些的猎物，但同样的杀人手法又让他觉得无趣。紧接着，不知道有什么契机，让他转变了思路，开始和裴玉廷较劲，这就有了后面的几次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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