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愣愣地抓着那件羽绒服,目光跟着她动,那一刹,她甚至希望,这只是个噩梦。
盛初棠进了她的房间,她这么急吗?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直接进她的房间。
“姑姑,”姜茗跟过去,站在门口,下颌崩得死紧,眼神里是知悉一切的空洞,“你不回去,对吗?”
语气依旧水波不兴。
盛初棠在她桌上找到墨镜,回头看了她一眼,姜茗戳在门旁,眸光半敛,神情平静,浑身冒着寂寥的气息。
她也一定要个答案。
她亲口说的答案。
盛初棠蓦地想起那个“像她”,姜茗或许,的确,大概,也许,是有几分像她。
盛初棠收回目光,依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问道:“你的帽子在哪儿?”
连个答案都不肯给她。
姜茗耳朵嗡地响了声,恍惚听见风灌进心口的声音,呼呼哧哧,又冷又僵。
她不说话,盛初棠也不介意,转身进了衣帽间,一排的帽子。
姜茗抬脚,迈着步子挪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盛初棠没回头,声音淡淡传过去,“要戴哪一个?”
姜茗走过去,跟她并排站着,眸子定定凝在她脸上,“你不要我了吗?姑姑。”
那道目光,炙热得盛初棠禁不住去回应。
盛初棠转过头,姜茗眼眶微红,好像要哭了,神情却又很平静,盛初棠垂了垂眼皮,掩去叹气的欲望,腰背挺得笔直,“你这个反应,是把我当姑姑吗?”
姜茗心一颤,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盛初棠转回头,从帽架上取下两个帽子,递到姜茗面前,语气自然,“鸭舌帽还是渔夫帽?”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她总是轻易拿捏了她,一针见血,她永远知道要怎么应付她。
脑袋沉沉,重得恍若撑不住,姜茗垂下头,喉间仿佛堵了团浸湿的棉花,堵得呼吸生艰。她这样殷勤地问,盛初棠也不肯给一句直白的话,这到底不是梦,梦里至少盛初棠给了她答案。
“是因为昨晚的事?”
盛初棠看着她,不说话。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意味着她猜对了。姜茗缓缓抬眸,不知道从哪儿生出几分勇气,“我干扰到姑姑的计划了?”
盛初棠眉间细微一蹙,须臾展眉,言简意赅:“没有。”
“那为什么要送我走?”姜茗用力掐着手心,语调不自觉生了变化,“沈冬要和盛泽宇联姻,集团势必要起风波,我也可以帮姑姑一些忙,为什么要送我走?”
最后那句,隐隐有些咄咄逼人。
盛初棠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姜茗还是有几分小聪明,只是这聪明用错了地方。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盛初棠语气也很轻,轻到似一支羽毛划过姜茗心间,浮起不该有的颤栗。“盛家的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的确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