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仔细地吹着她的头发,手法轻柔,等盛初棠的头发干得差不多时,她才调小了风力。
她以前也不是没给盛初棠吹过头发,相反其实有过很多次。盛初棠不喜欢让阿姨住在家里,所以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她们两个。盛初棠早些年比现在还拚,回来得晚,累得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时候的盛初棠,晚上还是愿意带着她一块儿睡的。鲜注夫
给她吹头发这种小事,姜茗就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
盛初棠的头发柔顺,做成微卷的弧度,散发着熟悉的香味儿,两边的洗漱用品都是一样的,这些方面的安排,盛初棠的团队还是做得妥当。
淡淡的花香。
姜茗喜欢这个味道。
脑袋里面倏忽想起陈子瑜说的话,她不是来找陈子瑜的,是不是意味着她还可以继续往前探索探索?
那个脆弱的、也会害怕的盛初棠,她是不是该去仔细看一看,是真或假。
姜茗放缓了动作,把吹风机稍稍拿远了一点儿,试着开口,“盛老师,您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儿要说吗?”
盛初棠还在犯懵,被姜茗这一问,更懵了。
她完全没想好说辞。
她过来有什么事儿吗?盛初棠自己问自己。这个问题刚刚她就问过一遍了,没有答案不是吗?
这时候沉默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盛初棠觉得自己脑子里糊满了浆糊,堵得一点儿思路都没有,“没什么事,”她直言,尔后迅速岔开话题,“吹干了吗?”
没什么事?姜茗不懂。
但是手很乖,有序地拨弄着盛初棠的头发,“还没有,得再吹一会儿。”
盛初棠“嗯”了声。
听不出什么意味儿。
“盛老师,”姜茗深吸了口气,冷静多了,她轻轻喊了声,手指穿梭过盛初棠耳边,温润的触感。
倏然带起一阵颤栗。
盛初棠想逃。
姜茗的声音又轻缓缓响起,“你喝酒了?”
不是“您”,是“你”。
盛初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变化。
该怎么说呢?除去应酬,她很少自斟自饮,也答应过姜茗,除非必要,平常要控制饮酒量。
她看不见姜茗的表情,不知道姜茗忽然问这句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儿,不是洗过澡了吗?姜茗怎么发现的?
“别闻了,”姜茗好笑地打断她,“我没闻到酒味儿。”
盛初棠蹙眉,若无其事地直起腰,现在否认也来不及了,但是!没有酒味儿怎么能说她喝酒了呢?!
盛初棠抬手,掩唇轻嗽了嗽嗓子,镇定自若,“没喝。”
这一看就是喝了,还喝得不少,脑袋都不怎么清醒了。怪不得她会顺从地跟进来,没有拒绝她。
姜茗垂眸笑了一下,没去拆穿她,转而问道:“要按一按头吗?”
语气温软,尾音婉转,处处透着勾人的调调,让人很难拒绝。盛初棠紧了紧手指,沉默两秒,也没说出“不用”这样的字眼,久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