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子,盈出来别样的不舍和缱绻。
她注视着她,眼睛里好像全是她。
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唇瓣止不住地颤抖,姜茗咬唇,哭得稀里哗啦,“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心口涌出来热意,狂躁的热意,叫盛初棠心神皆乱,她想说:“是,我也喜欢你。”
说不出口。
昨晚已经是错了,再继续错下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姜茗像她想得那样,什么也没问。可又不像她想得那样,在感情上,格外敏感。
放她走,她做不到;承认喜欢她,她也做不到。
盛初棠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自私、肮脏、恶心。
她凝视着姜茗,姜茗满脸泪,心脏狠狠揪在一起,不管往左还是往右,於她而言,都是死路。
盛初棠想克制情绪,根本克制不住,眼泪几欲跟着落下来,她微微低头,把姜茗拉过来,死死抱进怀里,用尽全部的力气,像是要把姜茗揉入骨血。
“喜欢”两个字卡在嘴边儿上,终究咽了下去。
既然错了一次,那就再错第二次吧,
“别走。”
到这个份儿上,否认的话说不出口,肯定的话也由不得她说。她只说得出这两个字。
姜茗如果听得仔细一点儿,就会发现她语气里的恳求。可惜她哭得难以自抑,最关键的是,盛初棠抱她抱得太紧,她到最后有几分喘不过气儿来。
头晕。
她双手抬起来,没脸没皮地环着盛初棠的腰,半分不舍得松开,脑袋耷拉在盛初棠肩上,又晕又难受,滚烫的体温一分不差地传到盛初棠身上。
盛初棠终於整理了下情绪,想起正事,松开手,拍了拍姜茗的背,“你先吃药,我去跟苏导请假。”
姜茗不想放手,眼泪将将收住,她本来想撒娇,想再得寸进尺哼唧几句,但提到苏导,理智迅速回笼,立马从盛初棠怀里起身,“我吃药就好了,不用请假。”
情绪规整完毕,盛初棠轻飘飘看她一眼,愈发觉得姜茗像她,这叫什么事儿?
“退烧药在药箱里,自己去拿,我给苏导打个电话。”
姜茗没动,她才刚听苏导的话,认真工作,好好拍戏,结果这么快就要请假?
姜茗低下头,轻轻拽了拽盛初棠的衣角,“我不想请假,可不可以不请假。”
手机拿在手上,盛初棠微微皱了下眉,垂眸看着姜茗那只手,昨晚就是这只手,窍细分明,好看得紧。
她理解姜茗的意思,但没办法纵容姜茗。
可是……
盛初棠忽然又陷入两难的境地,“身体比较重要。”没说可以,也没会说不可以,只是不赞同,她不喜欢姜茗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但她希望姜茗能自己做决定。
姜茗纠结了两秒,眸子缓缓抬起来。
“我不想请假。”
盛初棠其实还想再劝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对着姜茗,她就老是犹豫、摇摆、捉摸不定。
连她自己都觉得疑惑。
这样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她也不知道。她预定的路线里,出了姜茗这个岔子,越来越拐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