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玉淡淡地应了一声。

夏璿这个名字是她家的梦魇,每每出现在关仪和殷之鉴吵架的时候。她们纠缠很多年,知道怎么能够尖锐地刺伤彼此。这么多年过去了,夏璿还是关仪的白月光。尽管作为关仪缪斯的夏璿先一步背弃她们的梦想,尽管夏璿抛弃了关仪心心念念的艺术选择落入凡尘,跟人结婚后息影退圈。

“怎么想到看影片了?”殷楚玉问。

没能如愿继续探听八卦,宁簌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她从殷楚玉的脸色上看出了达成目的的可能性,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坦诚相告:“我怕阿姨来的时候没有话题。”

“她……还算好说话。”殷楚玉思考了一会儿,说,“你跟她谈艺术就好了,不要提一些大众意义上‘俗气’的东西。”关仪的坏脾气大多对着家人宣泄,尤其是殷之鉴。在外头她会维持自己的典雅风仪,不会让自己身上有污点。

宁簌恍然大悟,心绪一放松,脱口道:“就跟当初的你一样吗?”

殷楚玉疏离冷漠,并不是一个好接触的人。宁簌在决定接触殷楚玉的时候,还悄悄地观察了一阵。她的同门说她肯定在第一时间就被殷楚玉冻走,可宁簌不以为然。只要她心中有不灭的焰火,她就不怕冷!

宁簌的专业方向是唐宋文学,本科的时候修了美学、电影学的课,勉强能跟殷楚玉的专业挂点勾。为了接近殷楚玉,她腾出时间,生啃了几本电影学相关的着作,借由问问题跟殷楚玉开启话题。她确定,只要不过多袒露自己的心绪,殷楚玉还是能够保持友好的。

那股殷勤压过了惰性,至今在柜子里能找到几本电影学相关的笔记,宁簌一度以为,自己可以跨越专业局限,走娱乐圈发展道路。

“不一样。”殷楚玉看了神色错愕的宁簌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欢谈艺术。”

宁簌:“……”那她们过去的时间都在谈什么?空气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宁簌的言行蓦然变得小心翼翼的了,想问的是“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跟我聊”,她当年忍着头疼的输入难道都错付了吗?可出口的是,“那你怎么选了这个专业?”

殷楚玉坦诚道:“是我母亲期望的。”

宁簌眼皮跳了跳,她现在的脸色不比被电的时候好。

这不是一个夜晚中普通的关於爱好的闲谈,而是对她过去认知的否定。

她以为殷楚玉对艺术情有独锺,可殷楚玉告诉她不是的,她其实是被家长“调剂”了。

她认识的殷楚玉是真的吗?

她没有问过殷楚玉这些问题,是怪殷楚玉不说,还是怪她自己的漠不关心?

殷楚玉看着宁簌发白的脸色,眉头微微一拧,她朝着宁簌靠了靠,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也是一片冰凉:“胃痛?”

宁簌摇头,她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殷楚玉,抿了抿唇说:“心塞。”

她认真地思考,要是现在开始尖叫或者四肢贴地爬行,前妻姐会认为她是神经病吗?

殷楚玉盯着宁簌看了几秒,起身走到猫爬架边,将正趴着看热闹的大小姐抱了过来,递到了宁簌的怀中。

毛茸茸在怀,宁簌弯着眼笑,心中的郁闷散去不少。她仰头看殷楚玉,佯装不经意地问:“你难道就顺从了吗?”

殷楚玉说:“没什么喜欢的,也没什么讨厌的。”

反对关仪也可以,但似乎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