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恕要么有机会就找人请教,要么就磕磕绊绊从网络上学点教育毒鸡汤。

於是那段时间,周云汐总觉得自己在恃宠而骄。

云恕一点儿都不反驳她,任由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周云汐自觉用不了多久就会长歪。

云恕杂糅的教育理念显然歪到了犄角旮旯。

全靠周云汐自我约束,好险没迷失在被无条件顺从的快乐生活里。

不过她也的确在慢慢变得开朗。

虽然只是对云恕。

云恕不明所以,时至今日依然觉得那是自己的功劳,欣慰十足地看着还会对自己撒娇的周云汐,拍了拍她的背。

“骂我打我都可以,但别自己生闷气。”

周云汐:“……”

她的一腔怒火忽然被大雨冲刷得只剩一片狼借。

就像云恕从来不对周云汐生气,百依百顺得能养出世界第一熊孩子。

周云汐也很难对云恕生气。

那是在她流离失所时给了她一个家的人。

那是唯一一个倾其所有对她好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对她没有任何要求、条件、野望的人。

云恕只希望她过得好。

周云汐心知肚明。

所以她也总对云恕心软。

怨怪不是假的、由爱生恨不是假的、希望重逢亦不是假的,可时至今日,真正的重逢到来,所有的恩怨过往都只剩一声叹息。

她所求的从来不多,而云恕愿意给。

周云汐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任打任骂的云恕还静等着她发泄自己积攒多年的怨气。

可周云汐沉甸甸的心头,却只在倏然间便轻巧起来,像充斥着怨气的气球随风而去,半点残渣都不剩下。

周云汐用手背摩挲云恕触感温润的面颊。

她哑声道:“以后再慢慢跟你算帐。”

此刻,欢欣大於忧愁,喜悦胜过怨恨。

云恕一愣,旋即露出个笑来。

“好。”

她这样应答。

唇边漫出的笑意像是初升的朝阳,连寻常平凡的面容都在熠熠生辉。

周云汐后知后觉地追问:“你现在能随便变成人了?不会再哪一天变回猫,就再也变不回人形了吧?”

云恕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笑眯眯地反问她:“那我要是不能变成人了,你就不要我了?”

周云汐不假思索地抓住她的手臂:“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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