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未绸愣了片刻,方才点头:“我明白的。”
之前的确思虑不周,被无处安放的怜悯心冲撞得失了智,现在想想,女人说得在理。
“我有她们的身份证件。”她猛地想起什么,又问:“只留她们住一晚,行吗?”
卖房子的事被抛诸脑后,经女人提醒,庄未绸才意识到这房子的产权不在老太太手里。
租着人家的房子,带了陌生人来住,是不是应该提前征求房东的意见?
“姐姐,我……是不是违约了?”
殷却然心跳的频率乱了一霎,似有旧疾发作的征兆。
却又不是。
她不由自主朝身侧看去,正见庄未绸也在小心翼翼地窥她,像是做错了事。
算了,再帮她这一回吧。
殷却然拿出手机给附近的保镖发消息,留下两个今晚保护女孩的安全。
再抬头,见庄未绸更加沮丧,欲言又止。
“租赁合同里没有明确承租人的居住限制条款。”殷却然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我也不是来问责的,你不用怕。”
庄未绸听到女人这样说,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回忆起有限的几次与女人偶遇,她又顿住,仔仔细细地打量女人露在口罩帽子之外的沉定眉目。
“怎么了?”殷却然问。
“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殷却然露出个安抚的笑:“没有,我很好,不用担心。”
庄未绸这才踏实下来,不再紧盯着女人不放。
闲话叙完,女人微微躬身,变戏法一般掏出一个纸盒子。
“给你。”
接过盒子后,庄未绸才看清,盒子里装的是一个巴掌大的蛋糕。
“眼馋肚子饱,买多了一份。”女人的借口无懈可击。
可庄未绸却对着蛋糕上的星辰图案悄悄红了眼眶。
这世上总是有这样美丽的巧合,一个竹编的小玩意,一块随手递来的蛋糕,给她平凡的十九岁生日装点惊喜与满足。
还有家人事先准备好的面条。
即便生活里还有许多难关要过,但此刻,庄未绸觉得很幸福了。
殷却然没想到庄未绸的反应会这么大,有波动的水泽在她眼底轻晃,但一点都没溢出来,在路灯的照射下,为双眸罩上一层盈盈的光。
俄顷,女孩抬头绽出一抹明灿灿的笑,对殷却然道:“谢谢姐姐!”
殷却然觉得自己的病又有发作的苗头,她收了笑,在一片慌乱中垂下长睫。
这声谢谢,她问心有愧。
记事本上的内容浮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