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将殷却然与记忆里的身影对上,庄未绸反而更懂她的辛苦。
在别人那里, 殷却然是家族的掌权人,是行业的带头人,是可以为妹妹们遮风挡雨的姐姐。
戴上面具,活成众人期望的模样,周围都是既得利益者,没有谁会接受殷却然只做殷却然。
能者多劳,她就该卓荦超伦,不可向迩。
她活该只影孤形,孑然无依。
凭什么?!
庄未绸都不必站在殷却然角度去体会,就已经觉得委屈。
别人庄未绸管不了,但在她这里,不需要殷却然患得患失,屈就妥协。
哪怕……她们没能走到一起。
“想什么呢?”女人的声音唤回庄未绸的思绪。
庄未绸摇头,湛然回望:“你的回答呢?”
感情上的事都可以抛开,身体上的问题不容忽视。
“别告诉我只是调理。哪有调理天天扎针的?”庄未绸先一步堵女人的敷衍:“总得有个因由。”
女人露出无奈的神色,“这事说来话长。”
“我今天没有拍摄。”庄未绸意思很明确,等她慢慢说。
殷却然斟酌片刻,把自己的病避重就轻地告诉庄未绸。
“我得了一种罕见病。”
“这种病,近几年才有治疗进展,我算是第一批尝试的患者。”
“毕竟手段还不成熟,摸着石头过河,预后拉得比较长。”
说到这,殷却然赶忙补充:“没有生命危险。”
她说得很轻巧,庄未绸的眉心越拧越紧。
女人的话,有时候得反着听。
没有生命危险,指的是现在。只是预后,还要一直打点滴。那之前呢?
庄未绸不敢深想。
“到底什么病?”她刨根究底。
殷却然不准备告诉她,以调侃的方式回避:“看在我今天主动喝苦瓜汁的份儿上,能不玩真心话了吗?”
她不肯说,庄未绸只能自己揣摩。
几年前,R旧疾复发,从身到心都受创,之后才慢慢好起来。
那段时间,那个人眼底的浊白久久不消,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
庄未绸一度怀疑她得了绝症,现在回想,也许不是妄断。
身旁传来女人的叹息,“不让你问,你就自己胡思乱想?”
庄未绸不以为意:“某人口风紧,我能有什么办法?”
殷却然笑着瞥她一眼,松了口:“还有什么想问的?”
病的名字,既然女人不愿意讲,庄未绸也没抓着不放,换了另一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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