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下了飞机,庄未绸面色发白。
没顾得记事本的忌讳,径直坐进车里,捉住来接她的女人的手。
“殷却然,那一年,羌城,你在哪儿!?”她语气急,话都说不利落。
殷却然却现出释然的神色:“终於到了啊。”
她从包里取出钢笔,放在庄未绸的手里。
“小庄,我知道你不爱听,但这次我得郑重地与你说声,对不起。”
女人包住庄未绸冰凉的手,将她牢记许多年的地名和具体位置一笔一划地写在记事本上。
“抱歉,让你受委屈。”
“抱歉,即便到了现在,还要你为当年的事提心吊胆。”
“抱歉,瞒你这么久。”
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她的小庄余生安稳。
为了能在当年及时为当地部门提供位置信息。
为了庄未绸能顺利被找到。
殷却然一直在忍耐。
等当年的自己,向现在的庄未绸求助。
为这一刻,她三缄其口,把秘密深掩。
其实不是没有试过,对当年的自己说清楚,尽可能规避所有与庄未绸有关的风险。
在没有把记事本交给庄未绸时。
但行不通。
就像她当年无法对庄未绸言明身份。
冷静下来之后,殷却然又担心,过去的种种发生改变,会影响到她们得之不易的现在。
是束手束脚,也是顺应天意。
可万千缘由,终究无法抵过对庄未绸的愧意。
走到这一步,殷却然不能否认,是她私心太重,一意孤行。
累得庄未绸陪她一起度过无望的六年。
位置写清楚,殷却然手心里全是汗。
不一会儿,记事本便多出两行。
【谢谢。】
【未绸,好好生活,别再找我。】
回忆里发生过的事,都在本子里落了地。殷却然收回手,垂着鸦睫等身侧的姑娘,给她一个宣判。
没人能感受她此时的惴惴。
下一秒,本子便沾上水痕。
“谁要你道歉了!”庄未绸把那碍事又碍眼的本子丢在一旁,抱住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的女人:“我问……我问的是……你在哪儿……”
她泣不成声。
六年,她在养老院时,听清了女人对姥姥说的数字。
她也纳闷过,她们明明五年未联系,为什么到了殷却然那里,却记成六年?
今日,全部疑问都有答案。
六年前,殷却然亲自去寻她,不惜动用背景和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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