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寻着人?”万妼真怕那小太监死了。不然她这满腔怒火冲谁发去?

芫茜照总管太监的原话回了:“人不在司苑局,司苑局的人说那姚喜声称要来宁安宫值夜,很早就出了门。”太后娘娘讨厌太监,哪怕宁安宫的总管太监也不许进娘娘的屋子回话,有话都是她代传的。至於太后娘娘为什么对太监恨之入骨?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万妼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那小阉驴逃了?投井死了?来的路上冲撞了谁被发落了?

关於最后一点,万妼觉得极有可能。以那小阉驴冒冒失失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性子,没准儿真得罪了哪个脾气不好的妃嫔出了事。“各宫都问问,宫门落了锁他没法儿逃出去,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奴婢遵旨。”芫茜心疼主子,语重心长地复劝道:“要不娘娘先歇下吧?犯不着为个小奴才伤了身子。”

万妼固执地摇了摇头。

她现在心情有些复杂,有被冒犯的愤怒,有被嫌弃的不甘,还有点点担心?她这一生过得太过顺遂,小时候有爱女如命的爹爹宠着,长大了有一往情深的先帝爷惯着,突然冒出个姚喜那样的奴才……万妼心底升起一种怪异的征服欲,她想驯服那个对她无比嫌弃的小阉驴。

前提是那小阉驴还活着啊!万妼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小太监的那张脸。

***

铛铛铛!

姚喜听到的不是三更天的更鼓,而是她生命的丧锺。

她在黑暗中摸着宫墙,朝着灯火密集的地方走去。姚喜知道,除非太后娘娘是菩萨性子,那样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显而易见太后娘娘并不是。白日里出言犯上,夜里又逃值抗旨,以娘娘的脾气,她哪怕有九条命也不够斩啊!

灯火越来越近,有灯的地方就有人,姚喜想赶紧找人帮忙带路去宁安宫,也许娘娘早就睡下了,守门的小管事没来得及把事上报呢?只要想办法把消息拦下来,她这命就算保住了。

深夜的宫很静很静,姚喜听到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正当姚喜以为自己绕回了主宫道,终於可以去宁安宫时,她听到自己的名字。

“姚喜那孙子,自己找死还要连累咱们司苑局的人。”

“明儿轮到我给尚膳监送东西,被姚喜这一闹,我两日睡不成觉。”

“那边宫里没住人,不用找了吧?”

“还是看看吧,早点把人拿去宁安宫,咱们也能回去睡会儿。就怕太后娘娘抓不着那小子,把气撒咱们司苑局的人身上,要是被罚了月俸,我上月跟干爹支的银子就还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