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妼切开是黑的。先帝爷是这么评价万妼的。
皇兄明成帝也常说万妼是疯子。
可是这两个男人嘴上这么说着,实际对万妼是什么态度呢?一个宠得晚节不保,一个顺得毫无底线。冯家两代君王,都栽在了万妼手里,真是见了鬼了。
除了向姚喜向打听,隆宜也是真心觉得姚喜这太监有趣得很,有个人喝喝酒谈谈天也好。说起来她和万妼在宫中的处境有些相似,都没半个朋友。宫里的女人心思干净的并不多,兰贵人算半个,可惜被打入冷宫了。兰贵人不算心思干净,而算看得通透的那种。
那夜偶遇姚喜时光线昏暗,今日在阳光下一端详隆宜才发现,姚喜和兰贵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隆宜不禁苦笑。不知当日望月亭她酒后对这太监心生好感,是不是隐隐觉得这奴才像兰贵人的缘故。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母后被父皇所伤郁郁而终,兰贵人被皇兄所伤幽居冷宫。姚家的事她查了一年多,还是没能查到翻案的证据,而兰贵人被打入冷宫的原因她至今不明。
她去景灵宫看过兰贵人,进了冷宫那种地方人竟然一点没变,还是改不掉的慢性子。两人在景灵宫的门口简单聊了几句,隆宜被告知不可再去,不过怕兰贵人在冷宫中遇到什么事,隆宜命人在墙底凿了个两指宽的洞。兰贵人如果有事写张条子塞进洞里就好,她派了人日日去墙底查看的。哪怕她后来去了封地,也吩咐人如果景灵宫有事勿必快马加鞭告诉她。
她怕有一日兰贵人死在冷宫里自己却不知道。
隆宜收回思绪看向面前的姚喜,这容貌真是绝了,长在男子女子身上一样适宜。
今儿是姚喜在宁安宫正式当差的第一天,她不敢留在隆宜公主这里,怕耽误了宁安宫的差事惹怒太后娘娘,於是委婉地道:“奴才还有差事在身,公主殿下可否赏奴才一壶让奴才带回去细细品尝?”
“宁安宫又不是离不了公公。还是说姚公公进了宁安宫就瞧不上本宫的酒了?”隆宜玩笑着走向殿内。姚喜只得跟了过去。
***
宁安宫离了姚喜不是不行,万妼就未必了。
她被芫茜搀着在院里溜达,眼睛总是不知不觉地瞟向门口。
“没劲。”万妼随手撷了片石径旁树上的叶子,抬头望了望天,看着流云被风吹着往天边飞去:“要下雨了。”
“是。”芫茜在一旁应了:“娘娘要是觉得无聊,奴婢陪娘娘下两盘棋?”
万妼无奈地看了芫茜一眼:“下了近十年了。你有哪怕一次赢过哀家吗?”万妼忽然有个不安的想法:“姑姑不会是故意让着哀家的吧?”
“娘娘也太看得起奴婢了。”在棋场被主子虐了整十年的芫茜姑姑笑着道。
“没有就好。”万妼最烦被人当傻子糊弄。“姑姑跟哀家的年头不短了,该知道哀家最厌什么。”
芫茜姑姑屈了屈身:“奴婢知道。娘娘最厌不老实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