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越发低,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我那天可是瞧见了你家梁刚年纪才这么一点大就想着玷污洛桑挣扎间逼得洛桑掉下了悬崖。”
“你们家势力大,我当时并不敢得罪也不敢说出真相来但是眼下人都没了……”那人的声音里掺上了明显的快意。
“人家好端端的小姑娘现在变成了哑巴,瘦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
“我要是洛桑的父母,做鬼也不放过你们,你看,这不报应就来了……”
妇人对上村民的视线,这些人的眼神之中已经不复往日的讨好,有嘲讽,有窥探,更有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她瘫软了身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枯槁。
死去了两个人对一个家庭来说宛若泰山崩裂,但是在这个岛屿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个岛屿上已经有太多人丧命在这个沼泽之中了——人们对同类的死亡逐渐麻木,甚至已经生不出悲悯。
这样的夜晚也不知道暗处潜藏着什么东西,没人敢进入沼泽里将屍体捞出来,只能等到第二天天亮。
林菀走出去了很远,似乎都能听到村长老婆那哭嚎的声音。
林菀的心情突然也有一些难受。
她倒并不是同情村长和他的儿子,只是有些物伤其类。
这岛上的所有人都被无尽的沼泽给困住。
沼泽就像一座另类的监狱,拥有着古怪又扭曲的秩序,导致岛上的一切都无比野蛮荒谬。
所有人真的只能待在这样的环境中了吗?
林菀忽然间就想起了洛桑的父母。
想必也是不想让岛上的人在继续过这样的日子,所以他们才会想要带着大家出去沼泽。
他们能发现出沼泽的路线,说明路线一定存在,只要找到这条线,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摆脱沼泽的约束……
林菀满怀着心事,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推开门的时候,林菀刻意放轻了脚步。
当年洛桑的父母的屍体在沼泽中被发现的时候,原身也去看过热闹,林菀脑子里也有这一段记忆。
当时的洛桑哭的肝肠寸断,也不知道那么小的姑娘哪来那么多眼泪,而她眼眸里的亮光自此也开始熄灭。
现在的洛桑虽然不会说话,性子古怪了一些,但是忘记了那些悲伤的往事,对她来说某种程度上其实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洛桑并没有回去房间,正站在院子里忙碌着。
她一五一十按照林菀出门前的交代,给动物的肉抹上盐,然后拧出麻绳,将这些肉挂在了房梁上。
洛桑似乎有点强迫症,每条肉挂的间隔都极为均匀,麻绳的粗细也拧得跟林菀做示范的那条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