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式教育下的孩子从小就接受着压抑的家庭氛围,尤其是魏窍溪这样心绪敏感的性子,她一直被表扬着“听话”“懂事”,却直到长大才发现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越忍就会让父母越忽视自己的想法,越顺从就会越活得像一只傀儡。
所以,哪怕撞南墙的后果是头破血流、粉身碎骨,魏窍溪也不想走父母安排好的、她不喜欢的人生。
直接挂断了电话,可是下一秒却无助地哭了起来,明明看到母亲的来电时是惊喜的,魏窍溪期盼着能听到一句想念或者关心,却又一次希望落空。
作为听完全程的人,司年岁皱紧了眉,她不知道魏窍溪和母亲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想来魏母这么多年来主动打电话也一定不只是因为纪沉。
握住了那只想要挣脱的手,她起身用拇指抆着魏窍溪的眼泪,触感温热,脸颊柔软,迷惘又湿漉漉的目光看上去如脆弱的小鹿,随后,肩头一热,司年岁抱住了扑入自己怀中的女人。
这样子的拥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司年岁甚至不庆幸,每次魏窍溪极度难过的时候都是自己在身边,她只希望魏窍溪能够永远快乐,不经历这些失落与悲伤。
手放在魏窍溪的后脑杓上安抚着,白色的衬衫逐渐被泪水打湿,贴在身上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肤色,司年岁低头看去,怀中的女人哭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哽咽的嗓音如压抑隐忍至极的委屈包,“我、我以为妈妈打电话来是关心我的,可是就连她也数落我。”
“魏姐姐……”
一遍遍安抚地顺着略显骨感的脊背,凸起的蝴蝶骨如仙子折翅的证据,司年岁垂下目光,声线极尽温柔,“魏姐姐,或许你妈妈打电话来不是那个本意,只是爱面子,又或者说不习惯服软,才导致了你们刚刚那样一番对话。”
顿了顿,察觉到亮起希冀的光晕的眸子,她继续道:“就我听到的而言,我感觉你妈妈打电话来就是想要关心你的近况的,但是你们都太强势了,要不让我和你妈妈聊一下吧?好吗?”
看得出来,虽说魏窍溪说话那么硬气,但其实话赶话赶出来的赌气成分要占大多数,所以司年岁这么说了以后,她就犹豫着把手机递了出去,撇过去的目光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你打吧,别说我在旁边听着。”
鼓起的脸颊带着害臊与傲娇,看上去可爱极了,司年岁忍着笑,给备注为“妈妈”的电话回拨过去。
对面几乎是秒接,“溪溪,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伯母您好,我是魏老师在学校的朋友,我教体育,叫司年岁,公司的司,年年岁岁的年岁。”
“啊,年岁,你好,怎么是你打来的电话呀?”
“刚刚您和魏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在旁边,感觉你们之间需要一个调节的人,伯母,您打电话给魏老师,应该是想要关心魏老师的吧?”
“对啊,溪溪这孩子就是随了她爸的倔脾气,赌起气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那既然是关心,您也就听听魏老师的想法吧,她在结婚时也不知道纪沉是现在这样的烂人嘛,你们是母女,哪里会有隔夜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