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挂断电话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司年岁理了理半干的发丝,最终还是来到了魏窍溪的房门外,轻轻敲门道:“魏姐姐,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传来回应,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今天也算得上是大惊,想来不该再打扰,可是打算转身离开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很轻的吸鼻子的声音,那是哭泣中的反应。

司年岁皱起眉,细细听去时又没声音了,猜想着可能是自己太担心了,房间内却又响起一声抽噎。

这下是真的如平地一声雷,感慨着自己真是粗心,司年岁又敲了敲门,“魏姐姐,你没事吧?”

仍然没有回应,或许对方以为自己没听见那两声吧,也可能是沉浸在情绪中已经屏蔽外界了,司年岁直接推门进去,昏暗的房间内,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眼睛适应黑暗害要一会儿,她恢复视物后才瞥见了床上拱起的小山包。

魏窍溪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脊背一颤一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取些许的安全感。

在听见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身子颤得更厉害了,司年岁关上门一步步走近,轻声道:“是我,魏姐姐,是我。”

温软的嗓音将恐惧驱散,魏窍溪泪眼朦胧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眼眶通红,发丝凌乱,有些还因为泪水被糊在了脸上,看上去有些狼狈,身子因为被闷了太久,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的,她在模模糊糊的视野中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理性都还没能做出反应,身体就先一步抱了上去,被苦涩陈酿的嗓音满是委屈,“……年岁,年岁。”

司年岁站在床边,低头看向跪着将身子扑向自己的女人,抱在怀里还有些烫,应该是在被窝里闷久了,心疼地轻抚着她还在发抖的脊背,细瘦的腰肢简直一只手就能环过来。

人怎么能受这么多苦呢?

仿佛有些感同身受,对於魏窍溪现在面对着的一切感到了不公,司年岁一手抬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缓慢而又珍重地抆拭着不断从漂亮狐狸眼中溢出的泪水。

“魏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明明你今天遭受到了那样的威胁我却以为你已经调整过来了,让你夜晚一个人担惊受怕,对不起。”

哪怕是因为哭太久了,思维运转的速度有些慢,但也知道这件事根本怪不到司年岁头上,只是自己太过敏感,而夜晚又是胡思乱想的最佳时机。

她止不住地想,万一那个人真的曝光怎么办?严肃刻板一生的爸爸妈妈会怎么看自己?

这个令他们蒙羞的女儿?

网民又会如何对着她的身体评头论足,甚至变成资源来盈利?

她会在夜晚被多少人污·秽地意·淫?

魏窍溪一旦想到那些,就会不受控地想要干呕,哪怕起床喝了药物也无济於事,窗外的月光让她投鼠忌器一般赶忙拉上了窗帘,心里却在疑神疑鬼地说“还有人”。

所以,她躲进了被子里,绝望地哭泣,却在暖阳一般垂眸看来的目光中丢盔弃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