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和卿言的最后一次交谈。
后来她的生活日渐安稳。
唐寄柔开始吃斋念佛,家里摆了很多佛像。於雪晴觉得这样也挺好,有什么心事跟佛祖说说,总不会憋出毛病来。
她懵懵懂懂发现卿言跟何梦露关系不一般,但只能装作没发现。她不想再惹卿言反感。高中三年,她表面怎怎唬唬风风火火,实际上与卿言的关系如履薄冰,小心地维持在“不讨厌的舍友”的距离。直到毕业的那天,於雪晴心里已经开始接受,这也许是她和卿言这对血缘姐妹最后的一点交集。
卿言推着她一个轮子已经不转的老旧行李箱,这让於雪晴第一百次疑惑她们为卿言捐的钱究竟都去哪儿了。
何傲君说:“我妈开车来的。我送你回去吧?”
她和卿言一向交好,放假也常聚在一起,自然对卿言所住的孤儿院熟门熟路。
“不用。”卿言说,“不顺路。”
何傲君奇怪:“你不回孤儿院吗?”
“我已经十八了。”卿言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波动:“孤儿院建议我自谋出路。”
於雪晴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在与卿言对视之前,就又将话吞了下去。
卿言接着道:“所以我找了份工厂的暑假工,包吃住,开学之前差不多能攒够学费了。”
“你可以住我家。”何傲君提议:“我父母不会介意的。反正我们都要上同一所学校,到时候一起去学校也方便。”
“谢绝。”卿言坚定地摇头:“让我过几个月不用看你不赞成目光的清净日子吧。”
卿言潇洒地挥了挥手,不知告别的人里有没有於雪晴。
“真强。”何傲君摇摇头,“你说这人。”
於雪晴看着卿言消失的方向,对何傲君说:“卿言不喜欢被施舍的感觉。”
於雪晴渐渐了解一点卿言。
她宁愿一个人走过最糟糕、最狼狈的时光,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能看到她软弱的模样。某种意义上,那确实是一种幻想、一种假象,但那是卿言能够抵御生活的最好的壳。
也许这就是她与何梦露分开的原因?於雪晴不知道。
她拍了拍何傲君的肩,说:“你俩以后一个学校,别忘了相互照应。”
看着於雪晴似乎还有点深沉的模样,何傲君不明就里:“你怎么突然说话这么沉稳了?昨晚喝催熟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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