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医也是同理咯?”卿言问。
“对,一切与犯人接触的工作人员都会在轮班之前进入战备隔离一个月,所以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不用担心这件事。”
“好厉害啊,何监狱长。”卿言亲亲何梦露的脸颊,“这么一来,除了此刻在外休假的狱警,没人能够接触到王贇才的人。确实在两个月之内不用担心狱警被腐化呢。”
“如果能把文秀姗的小团体也一并解散了就更好了。”她紧接着调侃一句。
何梦露有点尴尬。
她希望卿言看到她治下的监狱是五讲四美、井然有序的模版监狱,只可惜现实总是很骨感的。她前任留下的烂摊子靠她一个人的努力是无法归置完好的。狱警与其他工作人员的工作态度及心理,她已经重点关注,可囚犯们则是更主要也更复杂的难题。
再怎么做思想工作,总有犯人打从心眼里抗拒改造。她们只是因为惧怕禁闭和电棍,对狱警有着敬而远之的惹不起心态,可狱警总有看不到的时候,监狱长总有管不到的地方。於是监狱内的小团体屡禁不止。文秀姗就是其中最顽固的那个痼疾。
“她很不配合改造。”何梦露提起文秀姗,也是一副头疼的表情:“这样下去,再关她多久也不会有改造成效。”
“你相信每个人都值得另一次机会吗?”卿言问道。
“原则上相信吧。”何梦露无奈,她给不出更好的答案了:“原则上我们必须给每个人重新做人的机会,这是程序正义的一环,也是我的工作。但我的另一项工作,就是将不打算改造自我的罪犯与正常的社会隔绝开来,不给她们再次危害社会的机会。”
罪与罚的平衡、理想与现实的妥协、程序正义与朴素价值观之间的拉扯,大概是困扰所有警察的问题,狱警也不例外。
“我原本以为一切都很简单。”卿言苦笑:“我只要把坏人抓住,世界就会变得好一点。”
何梦露看出她的失落,可此时也没法安慰她什么。
她只是将头倚在卿言肩上,轻声说:“会变好的。我会保护你的。”
卿言享受着何梦露的拥抱,心想,原来被自己的小狗守护的感觉是这么安心。
只可惜,她已经养成了将一切往坏处想的坏习惯。
“我知道的。”她说:“只是我怀疑来自王贇才的暗杀不会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而是八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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