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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瞪着卿言,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掐死。但她又顾及着卿言身后的摄像头,以及门边跨立的狱警,只得作罢。

“你想干什么。”她嘴都张不开,只能哼哼唧唧,勉强吐露出只言片语。

“三位坐坐坐,别客气。”对面的卿言倒是一脸假笑,声音诚恳得令人不适,热情得跟请人吃饭似的:“文姐,我觉得咱俩之间有点误会。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分什么拐卖犯还是杀人犯呢?前几天是我冲动了,我向文姐赔罪。”

文秀姗牙疼得厉害,挥挥手让左边的跟班替她回应:“卿警官啊,您这又是在唱哪出啊?”

卿言与何梦露达成统一战线之后,心里装了些正向情绪,暂时的低头也不再像是孤军奋战时被强逼着跨过底线的感觉了。她又有了些许底气在底线的边缘反覆横跳,不再为了证明自己还能撑下去而冷硬的与外部环境对峙。

“哎。”卿言做作地叹气,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前些天的事,我也有反思过。监狱长还找我谈了话,让我深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是死刑犯就可以不和狱友保持健康向上的关系。监狱长一番话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内心,所以我特意向监狱长申请,和三位提出和解,并且与三位一起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共同进步。”

这人,想减刑想疯了吧。文秀姗捂着腮帮子在心里骂道,你妈的,谁跟你丫共同进步?!

卿言又说:“为此,我熬夜写了一份深刻的检讨,很深刻。当然也希望三位狱友能够对我进行批评和指正。”

说完,她就从狱服兜里掏出一块跟烟盒差不多厚的对折信纸,清了清嗓子。

“你这……一共几页啊?”负责发言的跟班都惊了,她看着卿言展开手上的信纸,但那摞信纸好像没有变薄多少,厚度依旧很惊人。

更可怕的是,信纸上的字密密麻麻,还是正反面的。

“二十八页,正反都有。”卿言说,“我都说了,很深刻。”

其实只有最初的两页和最后那页内容是她自己乱写的,其它信纸都是自习室捡来的废纸。

她昨天特意向何梦露问过了文秀姗的事,知道她文化水平低,却极度自负,且性格暴躁、没有耐心。最折磨她的事不是单独关禁闭,而是对谈和写检讨。

当然,这也主要是因为普通的关禁闭只是将犯人和其他犯人隔开,单独关进水饭房,不出意外并没有诸如挨打三天还不给饭吃的特殊待遇。

果然,文秀姗的脸色更难看了。

文秀姗这种带着伤的情况,本应该禁闭结束后就带回医务室复查,可卿言特意要何梦露将她放出来后就立刻送到对谈室来,意在继续增加她难以忍受的程度。

“文姐,你……还好吧?”卿言慢条斯理地读了几段之后,又故作关心状皱眉问。那语气假得要命,恨不得每个字都能点燃文秀姗成倍的愤怒。

“废话!我打掉你的牙试试!”文秀姗也顾不上疼,站起来对卿言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