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稍稳定一点之后就转院在外就医了。”何梦露答道。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说的话跟工作汇报一般正经:“医院方传来的消息是度过了危险期,现在还没醒,已经通知了她的家人照顾。她的岗位由一个月前已经在备战隔离的狱警顶上,备战隔离的空缺我没有通知休假的狱警补上。”
言下之意是,还没有外面的人能混进来。
卿言松了一口气,好歹她没有害张狱警丢命。她又想到自己昏迷的时候看到的何傲君的影子。卿言害死了何傲君,可何傲君却将卿言向生的方向推了一把。
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太过弱小。弱小而无谋的她想要仅凭一腔正义,去对抗王贇才,而她的对手一眼就能将她看透,随时都能要她的命。她不断把别人拖进这个深坑,先是何傲君、再是於雪晴与何梦露,就连对一切毫无所知的张狱警都深受其害。
又弱又蠢是卿言的原罪,可这样的她却被何梦露爱着、信赖着……她不禁想也许是这场较量来得太不是时候,偏偏要在她无力之时让她疲於应对,在她无谋之时让她自乱阵脚。也许是她选错了反抗的时机,这才让这一切变成这样。
可如果当初发现了这一切的卿言选择了退缩和顺从,现在的她还会想要与王贇才对抗吗?
她不确定,她看不透的东西太多,包括自己那点正义感。
她只知道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如果医院那边有联络,麻烦也通知我一声。”卿言说:“毕竟,是我连累她。”
何梦露就怕她这么想。诚然,站在监狱长的立场上,她为此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更繁杂,可她所面对的这些,根本抵不上卿言的搏命较量。卿言此刻能做到的事情很少,因此给了她大把时间胡思乱想,而这恰恰是最能毁人心气的。
况且,要论连累,何梦露也并不“无辜”。
“其实王贇才要求见我的时候,我应该第一时间答应他。”何梦露说。她本来不想提这件事,这些庞杂的心理战只会让卿言分神。再者说,事情已经发生了,重新提起来只是徒增担忧。可她不想让卿言觉得只有自己做错了事。
面对王贇才,她们都是无力的、稚嫩的,甚至可笑的。
何梦露继续道:“之后会不会真去见是另一回事。我作为受害者的妹妹,居然不想第一时间了解内幕,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信息。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应该就已经猜出我和你在傲君姐的事情上已经没有误会了。只可惜这一切我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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