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贇才并没有那么可怕,他已经打出了最能让卿言受制於他的底牌。这不像他,他是最明白有些东西握在手里比使出来的效果更好。
王贇才不会做亏本生意,他会选择这么早将宋新推到卿言面前,只会有一个原因——他迫切地需要卿言去为他做什么。
对於卿言来说,至少现在形势转变了,王贇才得让她活着。
於是卿言还有些功夫调戏小狗:“何监狱长,你都没有休假的吗?”
她成功捕捉了监狱长呆愣的一瞬。
何监狱长小声回答道:“当然是……有的。可是你出去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被王贇才察觉到吧?”
“察觉到又能怎么样?”卿言问:“你身居高位,很难说是我的把柄。我是你的把柄还差不多。如果他拿我来威胁你为他做事,你就对他说'我们分手了,我们女同性恋就是喜欢爱来恨去分分合合'。”
她又成功将何梦露逗笑。
卿言当然不是认真的,她不会拿何梦露的前途来赌。只是就算她出狱之后与何梦露开始固定见面,从王贇才的视角来看也不算一件奇怪的事。甚至何梦露就算承认她对王贇才的恨意,对他来说都不算一件很奇怪的事。
何梦露的权力仅限於监狱内,而王贇才的权力仅限於监狱外,除非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心理准备,否则他们谁也不能拿彼此怎么着。
至少何梦露是安全的,未来那片摸不到边界的黑暗之中便有了一个锚点。
等待出狱的这段日子大概是卿言这辈子过得最放松的时刻。
她几乎是抓紧一切时间与何梦露腻在一起。毕竟出狱之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必然会减少很多。何梦露需要投入工作的时候,卿言就作为囚犯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要出狱这个消息已经在全监狱传遍了,依旧是说什么的都有。狱警已经完全不要求她的劳动达到每日的指标,各种狱内的活动她也自由参加。
“牛啊卿言。”乔可飒说:“冬天都没过去,你就要出狱了。”
“出去还能赶上过年呢。”邵雪飞也因这个消息而放松了些许:“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出狱之后要办的事就很多了。”卿言回应:“哪里会像现在那么闲。”
卿言居然真的要出狱了。邵雪飞心里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敬佩。
除了保护向惠芳这个任务之外,她还给自己加了一条任务——减刑。她当然知道如果跟着卿言,或许处境会变得相当危险。可邵雪飞最知道一点,就是人可以活在危险之中,却不能活在没有希望的虚无之中。
她终於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人生突然有了奔头。这种奔头拯救了她被罪恶感侵蚀到千疮百孔的心。“自己还活着,还有长久的未来”这件事突然有了很强的实感,邵雪飞从来没有过那种感受。
她从来都认为自己人生中最快活的一天,是走出高考考场的那天。那时她的人生还没有被迫坠入无尽深崖,那时的她自信而充满朝气,觉得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