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将将头埋得更低了:“两,两千。”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甚至还有一声座椅倒地的“砰”声。却是崔七郎被惊得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多少?两千?!你们是做了什么,惹得这些人不怕死也要逃?还有咱们的大营难道是虚设的吗,两千人跑出去,你居然都不知道!”
部将跪伏了下去,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说来逃兵为什么要逃,还不是因为跟着崔家打仗死的人太多了,让他们觉得朝不保夕。而且崔氏对这些士兵的待遇也算不上太好,虽然勉勉强强能填饱肚子,但隔壁就是三不五时宰羊吃的穆家军,崔氏宴客还无比奢靡,又让那些士兵如何不心生不平?
心中的不平积累得多了,自然便想要反抗。恰巧这些兵马全是梧州招募而来,七弯八拐很容易攀亲带故,再不济也是同乡,凑一起胆子也就大了。
只是从前崔氏逃兵的规模,最多也就一二百人,这次一口气跑了两千,简直史无前例。
崔旻这时也终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死死盯着下方的部将:“跑了这么多人,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把人都抓回来!”
那部将连忙应是,起身起到一半,又小心看向崔旻:“家主,人抓回来了怎么处置?”
两千人啊,可不是之前那点逃兵,说杀就杀了。
崔旻就算再嗜杀,也知道这么多人杀不得,更何况他也不是只知道杀戮的疯子。於是咬牙切齿的下令:“领头的当众吊死,挂在营门口示众三天。跟着逃跑的编入敢死队,今后冲锋登城都让他们先去,直到这群人死干净为止。”
部将闻言还是下意识松了口气,他都不敢想,这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一口气杀两千人会是什么后果?震慑当然是有的,但更有可能的是发生营啸,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有人都觉得,家主这是手下留情了,那些逃兵应该感恩戴德。
直到半日过后,带兵去追的部将空手而归,一个逃兵也没找到,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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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军的营地是紧挨着崔氏营地的,一开始就是崔氏为她们所留。地盘不算大,五千人驻扎其中勉勉强强,但那是在军士们正常活动的情况下,若是再藏两千人在营帐里不露面,勉勉强强倒也挤得下。更重要的是楚询有粮,不用担心养不起。
至於大庭广众之下把隔壁的逃兵带回来,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勤於操练的穆家军照常从崔氏营地旁路过,早就拆掉一片栅栏的逃兵就直接混进了队伍。然后把玄甲军的黑衣往身上一披,挤在队伍里很容易就能混过去,直达隔壁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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