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短暂的动作,封千雁却仿佛是被抛弃了一般,微弱的挣扎的光芒瞬间消失殆尽,正在一点一点的遁入黑暗。
封千雁低下头去,她的视野之中有黑暗在蔓延,然而突然一双白色的手在眼前一点点明晰。
那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颊,封千雁只觉得有过度温暖,甚至要灼伤她的温度突然印在了她的脑门,一个响亮的亲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非常响亮,是阮初故意亲吻的很大声,封千雁突然被惊了一下,漫无边际的黑暗突然散去,在她的眼前阮初清晰了起来。
“我看着你呢,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没在看着你啊?”阮初在引起了封千雁的注意力之后嘿嘿的傻笑了两声,“怎么突然自暴自弃,你的状态有点奇怪,工作太累了吗?休息一下看看?”
封千雁哑然,张了张嘴,只觉得思绪极其混乱,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有床,我们去休息休息?”阮初提议道。
封千雁躺下的时候,身体放松,所有努力支撑着身体的力道都放松了,反而给烦乱的思维腾空了地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阮初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开始和往常一样开始对封千雁鲜少活动的肌肉按摩,一下一下的手法很是熟练。
“封千雁,你好像胖了点哎,最近有没有称一下体重?”阮初笑嘻嘻的捏了捏封千雁的小腿上的软肉,调侃道。
封千雁摇了摇头,侧过头看阮初。
阮初就如同她所说的那般一直在看着她,非常专注的,只注意她。
封千雁已经有些冷静了,想到之前说的事情,她有些苦恼的捂住了额头:“刚刚我说的事,都只是一时之举,你不要放在心上。”
“先休息一下。”阮初柔声安抚,“等你平静了再说。”
封千雁闭上了双眼,熟悉的黑暗重新在眼前浮现出来。
十二岁。
系统的惩罚来的猝不及防,思维观念的十二岁和身体记忆全部回退到十二岁不同,封千雁现在有着清晰的记忆,有着明显的经历,也同样……
非常清楚的记得,自己对阮初已经萌动的感情。
十二岁是她最彷徨的年龄,已经深刻的懂得了自己的处境,却无法逃脱,无法呼吸的家庭,如果没有取得成绩甚至会被放弃治疗的死亡的威胁,在身边戴着关心的面具却在背后放冷箭的佣人,在学校内传来的刺耳的嫉妒和诅咒她早点死的同级生。
她是无力的。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她所能做的太少了,在生命还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时候,在身体甚至连做轮椅都还会痛苦的时候,在还无法完全忍耐疼痛无数次在深夜中发出痛吟的时候。
她是绝望的。
她不敢奢求想要的东西,她不敢提出任何自己的私欲,她不敢做出任何对世界的反抗,只能被迫承受着,只去达到所有人的愿望,去求得自己生存的机会。
她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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