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抢救室门口的灯熄灭,江荀再次开门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如同泼墨一般。

简岁唰一下站起身,却不敢上前。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一边摘下口罩,江荀一边开口。

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突然就松了,简岁看着紧接着被推出来的楚瓷,刚想上前,却忘了她在这里维持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早就麻了的腿不听使唤,幸好及时抓住长椅,才没摔倒。

“谢谢。”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可简岁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

当楚瓷被转移到病房的时候,简岁亦步亦趋。

病床上的楚瓷盖着白色的被子,却让人分不清她的脸色和被子哪个更白,原本灵动窍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地覆在苍白的皮肤上,毫无生气,氧气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胳膊搭在被子上,扎着滞留针,冰冷的药水顺着青蓝的血管流进她的身体。

时刻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在滴答滴答响着,她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瓷娃娃,一切都在拚命为她输送生的希望,可是却赶不上流逝的速度。

江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简岁的旁边,同样静静看着病床上的楚瓷,和简岁不一样,她的眼中满是探究和疑惑。

“是不是因为今天下午她受了凉……”

简岁的声音很低,江荀差点就没听清。

“受凉?有一部分原因,她的情况很复杂,我今天中午见她的时候,情况还很稳定,没道理一下午就恶化成这个样子。”这也是江荀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中午的楚瓷虽然看上去已经虚弱不堪,但是应该跟病情恶化没什么关系,可这短短几个小时,怎么会这样?

“你今天中午就见过她?”简岁当然知道楚瓷和江荀没事不会见面。

江荀点点头,“她撑不住了,让我去给打了个营养针。”

简岁听见这句话,心脏被针猛地扎了一下,脸色一时更白了一些,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楚瓷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可是她还是让楚瓷冒雨去了法院,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楚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病床上的楚瓷,她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给楚瓷。

楚瓷是在下半夜的时候醒过来的,简岁第一个发现,同样守了一夜的江荀迅速赶过来,查看情况。

刚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楚瓷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怎么又进医院了?

同样,现在比她更茫然的还有江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