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安宁对这个词有些陌生,或者说她对面前这个振振有词的男人都十分陌生。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看你沉浸在痛苦之中。”男人情真意切,言之凿凿,“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忽视掉眼前微小的幸福,你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我们都有了很好的新生活,为什么要执着於让自己难过的事呢?”
安宁平静地拿起一瓶脚边的啤酒,熟练地拿桌角顶开盖子,在安东国诧异地目光中淡然自若的抿了一口。
“宁宁,你还小……”
“我成年了。”安宁睥睨望着他,“你不知道吧。”
安东国哑然,他对安宁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走之前,那个穿着小裙子笑容灿烂,每天回到家会软软糯糯说“爸爸辛苦了”的小女孩。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安东国说了这么多,安宁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是个——
“人渣。”她轻声说。
“什么?”安东国没听清。
她闭上眼缓解酸涩后重新睁开,“我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从头到尾,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所有都是逼不得已,你人生全部都是任人摆布的吗?”
她发出嘲讽冷笑:“和林蓉结婚是,生我是,养我是。这么一看,你还真可怜啊。”
安东国神色变换,“宁宁,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接受。这张卡你拿着,就当作是我对你的亏欠。”他从钱包抽出一张卡放在桌上。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那你也不想想,哪个主角接受了?”安宁似笑非笑,“还是你觉得自己现在功成名就是个有钱人了?想尝试一下用钱侮辱别人的快感?”
“宁宁,爸爸不是——”
安宁倏地拿起那张卡抵在安东国脖子上,一字一顿道:“不准叫我宁宁,不准自称爸爸。你不配。”
安东国喉咙上下耸动,面色僵硬地缓缓点头。
本来他的打算是先礼后兵,动之以情之后晓之以理,实在不行就威逼利诱,可事情的走向没一点和他预料的相同的。并且在此刻,他还正在被拿来利诱的银行卡给抵在喉咙上威逼着。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吸引了旁边几桌的注意力,一堆人目光时不时偷瞄几下,看戏似的交头接耳。
服务员暗自投来了赞许的眼神。这小姑娘够有种!
“卡里有多少钱?”
“啊!”安东国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五十万!密码六个0!”安东国急忙说道。内心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装矜持,看来还是有希望的的。
“五十万?”安宁升高音量重复了一遍,不屑道:“五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啊?我要五百万。”随手把那张卡甩到大马路上。
她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隔壁桌几个染着头发的紧身裤少年已经听了好一阵了,心怀鬼胎的对视一眼。一个人起身去结帐,一个人若无其事走到马路上捡起那张卡,然后坐上了同伴的摩托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安东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