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山水画,青山叠嶂,瀑布磅礴。
若是之前她面对这幅画,脑子里浮现的估计都是赞美之词了,但是知道这画是假的后,她居然也能看出些不对劲来。
画的几处线条着色太深,像是为了模仿而加重了笔法,却因为功夫不到家,做不到举重若轻,重的地方是重了,可轻的地方却没有轻出来。
落款的地方,林定二字——
她怎么越看越熟悉。
“余初,都说登高远见”站在前方的吴启东,回头冲她眨了眨眼,“你都站这么高了,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一群老同学这才发现余初因为个不够,站在了椅子上,就这样她也只露出个脑袋,纷纷笑了起来。
余初表情严肃的想了想:“画的好。”
一群人又笑了起来。
这不是相当於没说呢,只是她占了脸嫩的光,又长得好看,一群刚刚踏入中年的同学们也没在难为她。
吴启东摇头失笑:“余初,你当年要是这么有意思……”
也不至於现在参加个同学,也只是跟自己家属聊天了。
陈万里没有忘记这次是个饭局,而不是什么书画鉴赏会,见大家该看个热闹的目的达到了,出声道:“画就先看到这,我们继续吃饭……”
余初看着散开的人群,正准备从椅子上下来,就感觉到后腰被人重重的一推,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她反应很快,但是叶长谦的反应更快。
余初还没做出反应动作,就感觉到楚小哥抓住她了衣服,几乎将她从半空中,直接捞了出来。
只是叶长谦捞住了余初的人,却制止不住因为惯性朝着旁边倒的椅子
前方人群还没有散尽,被余初这动静一惊,散的散,下意识扶人的扶人。
还有个短发的女性家属,脚踩着高跟鞋,行动不便躲闪不及,被椅背撞到,脚底重心不稳,摔下去的同时,手里的红酒往前一泼。
将陈万里刚从拍卖会上下来的画,毁的彻彻底底。
女家属可能家庭条件一般,想起了十八万,整个人有些发懵,她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向余初:“不是我,是她,是她撞得我。”
不仅是她,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叶长谦却无暇在意别人的眼光,她看着余初苍白的脸色,见她疼的几乎站不住,眼底有些慌乱:“伤到哪了?”
“腰。”余初额头都是汗水,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具体是哪里疼,“可能是腰扭了。”
叶长谦脸色凝重了起来,他伸出手按了按余初的腰间盘位置:“这?”
“不是,在左侧,对,嘶——是这里。”
叶长谦松了口气,应该是扭到肌肉了,多休息几日就无大碍。
两人若无旁人的对话,惹得有人出声嘲讽:“十八万呢,就打水漂了,秀恩爱也得赔了再说呀。”
是苏淑婷的声音。
余初看向不远处的苏淑婷,疼的有些思维涣散。
但是还是知道,她这事儿做的隐秘,自己根本没证据证明是她推的。
再说,她连对方的动机都找不到。
“都是同学,画毁了就毁了,就不用赔了。”陈万里眼里都是痛惜,却还强撑着露出个笑,“别伤了同学情分。”
“我说陈万里,你的钱也不是天上刮下来的。”苏淑婷慢悠悠道,“再说,你怎么知道余初她不是低调呢,说不定人根本不在乎十几二十万。”
余初疼的两眼发黑,却还有心思想着:
这完全不给后路的样子,自己要么抢了对方资源,要么断了对方的财路。
又或者,抢了她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