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什么?”
叶长谦知道她为什么心不在焉。
自从前两天她醉酒醒来,却记忆清晰后,他原以为余初会逃避、会退却、甚至会狗急跳墙打电话给谭宪,嚷嚷要把他送回去。
但是情况却远比他像想像中好得多,她只是时不时的发呆,呈现出这种思虑人生的状态。
於是也也不说破,抬了抬下巴:“杯子满了。”
余初低头一看,自己倒凉白开的水早就溢出了杯子,漫了半张桌子。
她将水壶放在桌上,急急忙忙转过身去厨房拿抹布,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前厅
叶长谦走到了桌前的位置,接过她手中的抹布:“我来,你去休息一下。”
余初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双手握着,才觉得多了分底气。
等楚小哥将抹布清洗好,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余初终於开了口。
“叶楚。”
“嗯。”
“那天晚上,我……”
她一句话没说完,被楚小哥的手机手机铃声给打断了了。
他看了一眼电话上的名字,对余初做了个自己去接电话的动作,然后走向了阳台。
几分钟后,楚小哥拎着挂断的手机回来,实在好奇余初刚刚一幅舍生取义的模样,到底想说什么:“那天晚上怎么了”
“没什么。”余初一口气泄掉后就没能再聚起来,她将苹果放在自己的嘴边,咬了一大口,“谭大爷有什么指示”
“不是谭宪的电话。”叶长谦解释,“是你的同窗陈万里,他说已经到附近了,一会儿上来拿东西。”
“拿东西”
叶长谦点点头。
余初租住的地方地形有些复杂。
在陈万里打了三次电话确认地标的时候,余初干脆起身换衣服,直接下楼去接人。
两人保持着通话,终於在隔壁巷子里找接了头。
都是老同学,两人寒暄了几句后,陈万里开始旁敲侧听:“余初,你们家那位,是干什么的”
“自由职业者,没什么正经工作。”余初不想多聊楚小哥的事情,“你们俩是怎么勾搭上的”
勾搭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幽默。
陈万里耸了耸肩:“男人间的秘密。”
於是,两个男人在客厅里聊秘密的时候,余初特意找了个借口避开了。
等余初在街边小店里看完一集还珠格格,她透过店门的玻璃,远远的看着巷子尽头陈万里那辆豪车开走。
然后拎着自己买的辣酱和速冻水饺,慢悠悠的往回走。
刚走到楼底,就看见楚小哥立在楼道口,穿着单薄的线衣,像是刚送完陈万里。
又像是特意在楼下等她。
屋里暖气开的足,余初搓了搓自己冻得有些麻木的脸,将手中的塑胶袋放在桌子上。
叶长谦视线落在余初从塑胶袋中拎出来的速冻水饺:“晚上吃饺子?”
“明天才是除夕”余初将速冻水饺放进冰箱,解释道,“我是南方人,家乡的习俗没有吃饺子这一项,所以连揉面都不会,更别说擀面皮包饺子了。只能买些现成的,虽然味道差很多,但是凑个彩头比没有的好。”
“我会包饺子。”
“诶?”
国师大人,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么?
***
第二天,一大早。
余初就早早起了床,跟楚小哥一起去菜市场买东西。
今天菜价翻了几番,但是依旧挡不住汹涌的人潮。
余初从刚开始打头阵,最后沦落为小跟班,全程看着楚小哥领着她,在人海里杀出一条血路。
牛羊肉、蔬菜水果、绞好的猪肉糜……要不是余初拦着,将楚小哥从菜市场拉出来,他能买上一桌满汉全席。
“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楚小哥很有封建统治阶级的作风:“吃不吃得下,和有没有的吃,这是两回事儿。”
於是又杀进菜市场,买了一条鱼和两道海鲜。
两人手提着满满的食材往回走,跟在拎着大包小包的楚小哥身后,像是从菜市场走出来所有正常男子一样,带着平淡的烟火气息。
也就是,驻地养了快二十年才把楚小哥养出的仙气,被她半个月就败了一干二净。
回去的路上,楚小哥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他也不接,直接挂断。
只是他双手都拎着东西,必须停下来将东西放在地上,然后伸进口袋将手机挂断。
於是一直响,一直挂。
从菜市场到出租屋,步行不过十几分钟,他一路上停了十次有余。
最后一次,余初将手伸进楚小哥的口袋,替他将手机关上。
世界终於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不是驻地的事儿,她私心里,也不希望这个年被别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