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江湖客哪有门道,你如果方便的话,帮个忙?”
傅沉欢终於微微侧过脸。
他气场太稳,又沉着内敛,虽然双眼蒙覆住,但只是这一个动作,仍然让人有种他在注视着自己的感觉。
段淮月说:“你……”
“你说,雪溪的师妹救了我。”傅沉欢声音有种莫名紧绷。
“啊,是啊。”
傅沉欢眉心渐渐拧起。
雪溪带在身边的人中,只有一位姑娘。
他从没忘记那日傍晚掀帘一望。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藕色衣衫的女子跌坐在地。可那一瞬间,他的心脏被仿佛被狠狠攥紧般,痛得失声。
荒唐离奇的念头回荡在他脑海,那仿佛一团轻柔云雾的模糊身影给他的感觉,真的像极了、像极了他的诺诺。
不是容颜,是一种直击心灵的感觉,即便他什么也看不清,他仍觉得心痛如绞。
当时的失魂落魄,竟让他一时忘了诺诺被人效仿的愤怒,鬼使神差地放了她。
竟是她救了自己么。
傅沉欢搭在床边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他想拚命回想那日自己望过去,究竟映入眼帘怎样的容颜,却始终看到一片空茫。
空茫背后,他忍不住一遍一遍想着她的脸。
他又开始喘不上气。那是一种紧实绵密的窒息之感,喉咙仿佛堵塞一团棉絮,四肢百骸激荡起一股股战栗。
他怎么敢想?
妄梦要付出多大代价?
不知沉默多久,傅沉欢薄唇微动:“霍云朗。”
霍云朗一直候在外边听见声音,立刻进门拱手行礼:“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传……”他改口,“不了,你去备车。要快。”
“是。”
霍云朗领了命就出去,问也不问一句。旁边段淮月没明白:“你要出门?这么晚了还出去?是朝政的要紧事?你身体里的毒还……”
虽然傅沉欢用黑布覆眼,露出来的面容全无表情,但段淮月就是觉得他很不对劲。
况且现在接近子时,能让他这样什么都不在意的人深夜出门,他要办的事,说不准又会挑起他情绪波动。
段淮月气的太阳穴直突突直跳:“你身体里的毒还没稳定下来,你真想被金砂穿了骨头才作罢啊。是多重要的事,要你现在赶着办,话说你这几年心中还有真正重要的事吗?我的话你虽然不怎么听,但也不能这么不当回事吧。”
傅沉欢站起来。
明明那双可以传递情绪的双眼被蒙住,可他周身气息仍然散发出痛苦、夹杂着挣扎不得的绝望与诡异憧憬。
“诺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