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展开画:“我原本还遗憾,以为再也无法目睹他真容,但好在段大哥画功超群……沉欢哥哥你看一看,是不是的确长的很俊?”

傅沉欢本抱着纵容的心思,即便心中忧虑,却也眉目含笑的顺从黎诺,目光随意落在画纸上。

只一眼,他的眉宇陡然锋利起来。

黎诺就在他身边,亲眼目睹傅沉欢转瞬间的变化:虽然方才他气息沉着,面有凝重,但在她面前整体还是放松的。而当他看见画中人那一刻,整个人身上翻出的寒意几乎如冰冷刀刃骤然出鞘,令人不寒而栗。

傅沉欢劈手夺下画,手劲大的几乎攥碎画纸,他嘴唇抖了两下,转头看向黎诺。

他眸心有些泛红,忽地双手扶住黎诺肩膀,声线急迫:“诺诺,他研制的解药,今日你试了吗?”

黎诺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仿佛被逼至绝境的困兽一般,第一次手上失了力道,攥的她肩膀有点痛。

她忙摇摇头,“没有。”

傅沉欢骤然松下一口气,紧绷的弦松懈下来,一把将黎诺紧紧抱在怀里,“你没有喝……好……好……”

他抱的极重,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一般,大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看清画中人容颜那一刻,胸腔中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这两日诺诺撒娇耍赖,不肯喝药,他和段淮月都心软,纵容了她,但他们已打算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黎诺再推辞。

过了好一会,傅沉欢微微放开黎诺,摸摸她的脸,仿佛确认她整个人还完好无损一般,“诺诺,你乖,在此间等我。”

他说完吻了吻她额头,随即转身走至门边,伸手推开木门,右手扬空一抛,一枚信号弹带着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

那信号弹样式极为特殊,并未炸响,只是一声尖啸——就像是划开战争的号角,从这一刻起,很多事情都有去无回。

黎诺心中紧张渐渐由小变大,掌心微微渗出汗意,她知道凭实力凌钊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不必担心其他人的安危。

但正如系统所说,满盘皆输后,丧心病狂的凌钊会做出怎样事来,她也想象不出。从此刻开始,她要担心的,只有她自己了。

信号弹升空不消片刻,外面的动静陡然混乱起来,脚步声和挣扎声夹杂传来,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霍云朗和原乐已经压着凌钊过来。

龙州军的人训练有素的让人叹为观止,无需言语命令,竟能稳准到如此地步,这世间……当真有人能与之抗衡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黎诺咽了咽口水,收回心绪,慢慢上前两步。

她站在傅沉欢身后,看见凌钊银质面.具下,那双满是怨毒的眼。

凌钊语气阴的可怕:“傅公子,这便是你的为客之道吗?”

他的声音是已听习惯的沙哑低沉,傅沉欢眼眸中闪过一道彻骨的寒芒,“摘了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