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烟问道:“爷爷知道我们离婚的事了?”
纪涵低着头,眼角泪水还没掸去,落在大理石上,砸出水花,她低声道:“知道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他说的,我要是不说,爷爷就不会知道,也不会责罚姐姐,更不会气到住院。”
她情绪很低落,嗓音沉沉的,简烟拍拍她肩膀安抚道:“没关系的,我相信爷爷会没事的,我和你姐离婚的事情也瞒不住,早点告诉他也好。”
纪涵仰头:“爷爷真的会没事吗?”
简烟眼角也泛起水光,那颗黑痣因为红晕越发惹人怜,纪云昕偏头就看到这一幕,她想到那晚简烟在她身下也是如此,眼角泛红,那颗痣藏着妩媚,无端端惹人疼,纵使疼到极致,她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只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纪云昕心尖软了点,她往纪涵那边走两步,还没靠近就听到纪涵抽噎的声音,她蹙眉,开口道:“别哭了,刚刚医生说了没大碍。”
“医生出来了吗?”纪涵刚刚去走廊外接简烟,没看到医生:“他怎么说的?”
纪云昕看眼简烟回她:“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要好好调养。”
纪涵拍拍胸口:“还好没大事。”
她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纪松林睡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纪云昕和纪涵忙一人站在一边,纪涵忍不住喊道:“爷爷。”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手术室前说道:“纪总,这边请。”
纪云昕对纪涵道:“先送爷爷回病房,我等会就过来。”
纪涵忙点头:“好。”
纪云昕跟在医生去了办公室,简烟站在她先前的位置,帮护士将纪松林推到病房里。
独立病房区,这里一切设备都是最新的,这个医院有纪家的股份,所以在这里设立了纪家独立病房区,简烟来的次数不算少,毕竟老爷子装病的次数大概一月两三次,只是没有一次如今天这么严重,需要动手术。
护士们将纪松林推到病房后和纪涵,简烟打了招呼,吩咐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纪涵站在床头边,她刚准备坐下手机铃响起,纪涵看眼手机道:“是妈,我出去接个电话。”
简烟点头:“好。”
病房门又被轻轻合上,简烟站在病床前看着纪松林,气色不是很好,脸发白,到底年迈,额头皱纹很多,沟壑纵横,简烟记得刚进纪家那阵子她吃不好总是会做噩梦,后来纪松林晚上不睡觉给她讲故事,她当时都快要成年了纪松林还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哄,后来他身体吃不消就把这项任务交给了纪云昕,想到纪云昕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和冷冰冰的声音给她讲童话故事时,简烟就莫名想笑。
那时候真好,好到她产生错觉,以为能就那样和纪云昕过一辈子。
病房门被人推开,简烟以为纪涵打完电话回来了,她转头,见到纪云昕站在门口,她身边不似以前,总是跟着秘书和保镖,现在站门口的她,孑然一人,简烟收回视线,垂眼道:“和医生谈过了?”
纪云昕走进去,看着简烟道:“谈过了,一时情绪激动,需要休息。”
简烟看着纪松林略微苍白的脸色,侧目问:“是因为我们离婚的事情吗?”
“嗯。”低沉嗓音在简烟身边响起,纪云昕双手背在身后,继续道:“简烟。”
“你现在已经不是纪家的人了,我希望你不要再过问纪家的事情,该通知他们的消息,我会亲自通知,希望你不要画蛇添足,给大家带来麻烦。”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简烟听着她说完话脸比躺在病床上的纪松林还苍白,她歪头就看到纪云昕稍显英气的侧脸,五官单看无一处不是柔软,但搭在一起就是锋利无比的刀刃,尤其是那双唇,说出口的话凉薄无比,简烟心尖抽抽的疼,她做了两个深呼吸,脖子处的筋脉凸起,她捏紧包的带子道:“纪总,你放心吧,我没那么不识趣。”
她不卑不亢,直视纪云昕的眼睛,捕捉到她眼底的错愕,简烟红唇轻启道:“再说,咱俩既然离婚了,就是各过各的,我爱交什么样的朋友,喜欢和谁接触,想干什么,想见谁,好像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就是咱俩没离婚,你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纪云昕对上她双眼蹙了蹙眉头,记忆中那个温软柔顺,对她的话唯命是从的简烟,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尖锐到伶牙俐齿了?
这样的简烟,让她觉得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