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拿羽翅尖尖怼了一下他的头,将他戳得晃了晃,但是并不用力,只透露出满满的嫌弃气息。

谢蕴昭放下阿拉斯减,掏出玉简,公事公办道:“不管怎么样,这个任务都是我接下的。颜师兄具体有什么要求,就跟我详细说说吧。”

颜崇正连连点头,笑眯眯道:“那就请阿昭先去府中坐坐吧。”

丹霞府实则是一座三层高的小楼,以鹅黄、柔白二色为主,依偎在瀑布旁,整体风格简单却秀美。三楼上垂下茂盛的藤蔓,小小的红色叶片挤在一起,开着星星点点的淡黄花朵。

白鹤不想进屋,就在外面散步;阿拉斯减在空地上追着自己的尾巴玩,一不小心就趴在了地上。白鹤用翅膀轻轻戳一下这团黑白毛球,把它扶起来。

过一会儿,阿拉斯减又跑去扑蝴蝶,白鹤就亦步亦趋地跟着。

谢蕴昭坐在一楼大厅中,看着那阳光下的一幕,说:“鹤前辈很会带孩子。”

颜崇正往茶杯中注入热水,闻言笑道:“是啊,我就是老爹带大的。”

茶壶搁在木桌中,模糊地折射出他衣袖上的鹤纹。

“带大?”谢蕴昭不禁问。

“嗯,我出生后被遗弃在江边,是老爹叼着我的襁褓布,把我带回了北斗仙宗。”颜崇正笑眯眯的,眼神依旧清澈,没有丝毫阴影,“据说最开始,老爹不肯让其他同门碰我,非要自己照顾一个婴儿。它会用喙叼着瓶子给我喂羊奶,睡觉的时候会把羽翅盖在我身上给我取暖……所以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跟着老爹一起生活的。”

谢蕴昭有些意外,问:“难道……鹤前辈是天枢的修士?”

颜崇正摇头:“老爹以前是师父的坐骑,后来受了伤,就在门内清修。”

“颜师兄的师父是……”

“你不知道?我和你那亲亲师兄是同一个师父。只不过我是记名弟子,他是亲传——可了不得。不过我比他早那么几十年入门,他还是得乖乖叫我师兄。”颜崇正说得促狭,轻快的语调像阳光般开朗。

“后山那位?”

“对,后山那位。”

谢蕴昭若有所思:“难怪是颜师兄主持金玉会,而其他师兄师姐也十分信服的模样。”

“别,”他连连摆手,额头中心的白玉也跟着他脑袋一起来回晃,“我就是凑个热闹。一次还行,多了可麻烦。”他才不说,他是故意想招惹一下卫师弟,才赶着和阿昭搭档呢。

“况且他们哪儿是信服我,是害怕我捉弄他们才对。”颜崇正很痛快地说,还很得意洋洋,“我入门百年,没被我捉弄过的真传屈指可数。”

他还很引以为豪的样子。

谢蕴昭不禁问:“既然颜师兄是天枢真传,为什么洞府却在天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