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青年好整以暇道:“阿昭是我夫人,溯将军还是郑重些更好。”
溯流光颇为郁闷,揉着心口爬起来,想骂骂咧咧又不大敢骂骂咧咧,只能悻悻道:“还是这么个德性!卫枕流,不愧是你。”
谢蕴昭忽然感到了一丝紧张。
溯流光虽然被师兄控制,但现在情况又不同:师兄记忆混乱,脾性阴晴不定、行事任性恣肆,和之前大不相同,就算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不同,也必然是多看几眼就能察觉的不同。
而溯流光能在几方势力之间游走,显然不是个反应冲钝的大傻瓜。
如果叫他知道师兄的失忆,难保会钻空子,反过来下套,对师兄不利。
谢蕴昭不禁忧心忡忡。
她却完全没想到……以少魔君这幅任性起来什么都不管的模样,还握着溯流光的小命,又能有什么“不利”可以威胁他?
所谓“关心则乱”,有时候不仅适用於某位爱操心的师兄,也适用於某位自以为考虑周全的师妹。
幸好,妖族长老看样子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
他只是给自己找了把灰扑扑的石头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再给自己猛灌了一杯冷水,这才摆正神色。
“你来得比我想的要快。”他说,“你让我来十万大山为你开路,莫非早就预料到了神墓和传承之战的开启?”
溯流光哼道:“也不知道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真是多智近妖!”
少魔君一笑,很笃定的模样,也并不反驳。有人乐意自己给他补足理由,他何乐而不为?
“溯将军知道的,不妨都说一遍。”
溯流光叹了口气,认命道:“时间太短,我知道得也不多。只有一件东西和一个消息。”
他拿出一封卷轴。小小的铁灰色卷轴,封口用阵法压实了,精密地封了起来。
“东西是行军图。东州的两支军队此次的后勤布置和行军路线都在上面,军中将领的主要能力和武器也已经标注出来。”
他大致说了说军队的情形。
说着说着,就看那两人目光微妙起来。
妖族长老被看得有些发毛,色厉内荏道:“你们看什么!”
“没什么。”谢蕴昭感叹,“只是没想到,溯长老在仙门的时候,是给魔族当卧底,现在在魔族,又给仙门当卧底,这可真是……”
当卧底当上瘾了么?
溯流光的脸“唰”就黑了:“还不都是你们害的!”
谢蕴昭赶紧打个哈哈,随便敷衍过去。
两人却没注意,一旁的少魔君盯着他们二人熟稔的模样,眼神变幻了几次,仿佛有几许疑问和猜测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