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声带上。
乔之逾离开了。
季希望着门口方向,嘴里的奶糖在慢慢融化,她曲起腿,双臂环抱着,再闷闷把脸埋到膝盖间,在床上缩成了一团,刚睡醒头还是晕的。
闭上眼,脑子里不禁又闪过些画面。
关於乔之逾的。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按计划过着自己的生活,机械的,平静如水,没有波澜。她早已习惯,但现在,生活状态被打破了。
有人闯进了她的世界,牵扯她的情绪,她自己却束手无策。
她以前没喜欢过谁,也不知道所谓心动是怎样的感觉。姜念有时打趣她,说她大概是个无性恋,她甚至觉得有道理。
直到遇到了乔之逾。
她想她知道了什么叫心动,什么叫喜欢……
她骗不了自己了。
季希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迷茫的时候她喜欢这样蜷在角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想想,好像很容易想通,她经历过那么多糟糕的事,这又算什么?
反正时间一冲,什么都淡了。
生活该怎么继续还是怎么继续。
乔之逾又连续忙了几天,上市方案基本敲定了,稍稍得闲。夜晚躺在床上,她拿过手机,季希还是没给她发消息,连句“晚安”都没有。
还挺受伤的。
乔之逾发现只要自己不联系,季希几乎不会找她。
她这两天刻意没主动,果然如此。
是自己单方面热情了?乔之逾走到沙发旁坐下,心间有些烦闷,向前弯了弯腰,在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微张开唇舌卷了下,烟嘴含在了嘴里。
闲得无聊,偶尔会抽一点。
她抽烟最凶那会儿是刚入职场的时候,压力太大,抽烟正好解压。
看了两眼手机,乔之逾想给季希发个消息,又忍住了。她闷声吸了口烟,恰逢这时,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脸上浮起笑意,当即拿起手机看了看。
笑意又淡了下去。
不是“闷葫芦”发来的。
乔之逾把季希的备注改成“闷葫芦”,合适。她遇到过比季希有趣的人,多不胜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可她偏偏喜欢季希的闷。从没有人,这么勾着她的心。
或许感觉这事就像市场一样难以捉摸,精心筹备不见得有结果,不经意间又遇上了。
季希也还没睡,睡不着的时候也不勉强自己,画画或看书,找点事做。季希对微信消息的提示一样敏感,一来通知,总忍不住拿起手机看看。
乔之逾变得不怎么联系她了。
她想,谈恋爱了,也不需要找人闲聊了吧。她感觉得出来,乔之逾是个很怕孤独,需要人陪的一个人。
季希继续画着自己没画完的素描,重复排线的动作,会让心静下来。才没画一会儿,手机又有动静了,这次是来电提醒,她一看到来电人的备注,握笔的手垂了下来。
“闷葫芦。”乔之逾还是没忍住打了电话。
季希将电话移到耳边,听到了亲昵的一声,她眺望窗外无际的夜景,开口却是冷冷淡淡:“乔总。”
乔之逾私下不爱听季希叫她乔总,显得生疏。哪里不对。
“在干嘛?”乔之逾问,一个闲聊式开头。
季希看看画纸,说,“画画。”
乔之逾:“画什么?”
季希:“随便画的。”
乔之逾话题一转,直接问:“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什么事?”
乔之逾提醒:“说好要请我干锅鸡,想赖帐?”
“没。”这件事季希记得,一直没忘。
“那你怎么不联系我?”乔之逾一语双关。
“我……”季希撇撇头,低声对电话那头道:“怕你没时间。”
听到这个回答,乔之逾稍微舒服了点,“有时间,明晚就有时间。”
“那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季希说。
乔之逾柔声笑了笑,“下班以后老地方等我。”
季希:“——嗯。”
乔之逾做梦都想不到,她会这么厚脸皮去缠着一个人,放以前,可都是别人来追她。
第二天,季希并没能准点下班,一直忙到了天黑。她瞥了瞥乔之逾办公室,灯也还亮着,乔之逾是在等着她一起下班。
季希寻思,她就那么想吃干锅鸡么?这件事都提醒自己好几次了。
忙完以后,季希悄悄给乔之逾发了条短信。没多久,她看到乔之逾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在“老地方”,季希上了乔之逾的车。
从公司到学校那边,不堵车大概是四十几分锺的车程。那家店位置不好,下了车,还要往巷子里进去个两百米。
小饭馆外面着实破烂,季希看着,好像比上次来还破,她对乔之逾道:“看着破了点,味道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