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力度刚开始很重,差点把陆饮冰直接拍醒了,然而她脑子糊里糊涂乱七八糟,实在是懒得睁开眼睛分辨现实世界是怎么样的。於是忍了,那股力量还是在拍,拍到陆饮冰忍无可忍打算睁眼好好瞧瞧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妖孽。夏以桐安分下来了,她摸了摸冲浪板的平面,鼓劲似的轻声道:“加油。”
陆饮冰彻底被温暖包裹住,安静地不动了。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投进房间里,床上的两个人以一种暧昧的方式抱在一起,二人都侧躺着,夏以桐的手从陆饮冰没扣好的领口伸进去,搂住了她的肩,手指不时在肌肤上滑动着,陆饮冰不但没一脚踹开她,反而将手盖在她的手上面,几乎整个人蜷进了夏以桐怀里。
空调安静地运转着,仿佛有声音,又仿佛没有任何声响。
其实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觉并不会很舒服,就算是两块平板靠在一起也得绷直了贴合,更何况是本身就有身体曲线的女人,手臂被迫弯曲,脖颈酸疼,一人的心脏要保持着被压迫的状态,早上起来心跳都会感觉不正常。如果是恋人,他们会因为对彼此的依恋,心灵上的满足会盖住肉体的不愉快感。连恋人醒来都会说一句“你压到我的头发了”,如果是毫无所觉的两个只是相熟的朋友,醒过来就会是……
夏以桐比较不巧,正好是那个左卧睡姿的人,心脏受压,一只手被迫夹在她和陆饮冰的身体之间,和往日睡觉相比简直哪哪都不舒服,除了前一天晚上被陆饮冰又打又踹根本没睡好,很少有她睡一觉起来反而更累的情况。尤其是陆饮冰只顾自己睡得舒服,各种让夏以桐适应她的姿势。
夏以桐没有起床气,但不代表她一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根本没休息好还会保持特别好的脾气。她重重地用鼻子出了口气,睁开眼睛,怀里窝着个人,看着有点眼熟,横看,竖看,认出来了,是陆饮冰。
夏以桐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
……居然又做春梦了。
春梦就春梦吧,看看这次会有什么花样,夏以桐这么想着,再次闭上眼睛,发动想象力等着陆饮冰主动吻上来。等了大概一分锺,身边没有动静,夏以桐懊悔莫及:她刚才根本不应该闭上眼睛的,肯定是因为这一闭眼睛,把春梦打断了。
再次睁眼,陆饮冰还是在那里。两边脸颊都泛着诱人的粉,尤其是唇瓣,微微张着,睡得傻乖傻乖的,动都不动一下。
傻乖?要是陆饮冰知道自己用这个词形容她一定会炸毛的,这个人这么容易炸毛,外界是怎么还会叫她高冷影后的,一点都不高冷。会闹会笑,会带她对戏,会扶持新人,会给粉丝买水,天底下没她这么好的人了。
梦啊,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醒来。
既然是梦,亲一下不要紧吧?夏以桐一起这个念头,霎时便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慢慢俯身靠近她的嘴唇,快亲到了的时候,她觉得角度不对,遂换了个角度,重新往下亲。
这个梦太真实了,连对方呼吸的温度都像是陆饮冰本人,很温柔?这个词好像不太适合她?不管了,亲上去再说。
然而陆饮冰是永远不会睡到太晚的,因为……
“这江山飘雪,不敌你眉目凛冽……”对於房间里忽然响起的闹铃声夏以桐是懵逼的,嘴唇立马从陆饮冰的唇上弹开,这首歌她听过没错,是陆饮冰去年一部电影的主题曲,她自己亲自献唱的,但是为什么在她的梦里也有!难道说……
啊啊啊啊!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陆饮冰从夏以桐怀里叽里咕噜地滚了出来,关了闹铃,然后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扯,蒙头大睡。
夏以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睡裙已经被撩到了肚子上,再往上全身都得走光了。没想到睡着的陆老师是个这样的流氓陆老师,趁着陆饮冰没醒,夏以桐从床上蹑手蹑脚地下来。
然而她不知道陆饮冰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暴躁在被子里数秒,夏以桐一动,陆饮冰立马掀开被子弹起来,动作之迅猛犹如闪电,表情充满了被打扰的暴怒。
夏以桐僵在原地,努力让自己忽略陆饮冰周身仿佛笼罩着黑云的低气压,开口:“陆老师早。”
这一句早说了不如不说,安静如鸡也就罢了,陆饮冰本来还能劝劝自己“算了不生气她不懂事,我还能趴回去再数一百五十秒,”现在不行了,管他天皇老子,她一指房门口,简短得不想多说一个废字:“出去。”
夏以桐:“……”
於是她随便拿了件外套,连手机都没顾上,麻溜地“滚”了出去,和在门口等陆饮冰数秒的小西撞个正着。
小西用唇语跟她交流:怎么回事啊?
夏以桐:说不清楚。
小西一颗八卦之心早就燃烧得不行,掏出手机,调到备忘录界面,给她打字:【我们打字说。】
夏以桐:“……”
接过手机:【我什么也没干,陆老师今天早上被闹锺吵醒了,她自己关掉继续赖床,我就想着不打扰她先起床好了,然后她就忽然醒了,把我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