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以桐屏住呼吸,看似平静实则心如擂鼓地望着陆饮冰,期盼从她嘴里听到一句下文,诸如“是谁?”“我认不认识?”或者,她贪心地想,陆饮冰会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我?”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吐出那个答案。
时间流逝,久到夏以桐以为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实际上只过去了三秒锺,陆饮冰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那也行吧。”
也行吧?这个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个万金油的词,和“唔”这个字的效果异曲同工。
夏以桐微微张了嘴,还没等她再说话陆饮冰就继续往前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陆饮冰的步子走得更快了。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陆饮冰茫然地皱紧了眉头,她以为她和夏以桐已经是好朋友了,一个月来的朝夕相处,自己居然连她有喜欢的人都不知道?还天真地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一张白纸?
话说回来,现在的小朋友都动不动有喜欢的人吗?为什么自己下意识就认为夏以桐没有喜欢的人吗?陆饮冰陷入了沉思。
秦翰林:“OK了吗?”
夏以桐点点头。
两人在床上摆好姿势,一上一下。
场记员打板:“《破雪》第……二次,a!”
陆饮冰是被打板声惊醒的,二次接着刚才的戏份往下演,夏以桐直接低头吻上陆饮冰的唇,陆饮冰不知怎么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抗拒来,下意识躲了一下,虽然动作轻微,但还是被秦翰林捕捉到了。
秦翰林压着火,从监视器后探出头,冷冷道:“ng。”陆饮冰的问题他不需要说,她自己知道怎么做。
夏以桐关心地问:“……陆老师?”
往日里怎么看怎么喜欢的这张脸,陆饮冰现在怎么都不想看见,心烦,她直接避过夏以桐的眼神,问场务要了瓶水。
陆饮冰喝完水,闭眼调整情绪,一分锺后,睁开眼,成功地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清除出去。
场记员心累地叹口气,走到镜头中央:“《破雪》第……三次,a!”
四唇相抵。
夏以桐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一触即放,两人各自闭眼,微微扬眉,似乎在感受方才的滋味。时间静止了一秒,夏以桐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是轻贴,两人的唇瓣挤压着感受到了对方,时间比方才长了一点,但依旧很短,第二下后,第三下,第四下,慢慢地,每一次啄吻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手托着陆饮冰后颈的手不敢用力。
不知道哪一次贴在一起,便没有分开了。
陆饮冰环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收紧,腰也抬高,蹭着她腰际的腰带,轻轻缓缓的,宛如一个耐心的画师,用墨笔在画上信笔勾连。
夏以桐含住了陆饮冰的上嘴唇,对方的唇瓣厚薄适中,不温厚,也不薄情,嘴唇中央有一个小巧的唇珠,夏以桐碰到那儿,忍不住探出舌尖轻轻拨弄了一下,旋即睁眼看她,眼里饱含着戏谑与期待。
陆饮冰仰倒在床上,上唇湿润,她媚眼如丝,却长眉入鬓,属於她本人的慵懒气质无形中与荆秀个人融入到了一起,舔了舔上唇,回味到什么美妙的滋味,勾唇一笑,这笑里居然透着三分邪气,主动仰头欺上夏以桐的唇。
夏以桐被她反压在身下,不但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也笑了,她的笑法又和陆饮冰不一样,她的笑是成熟的,带着纵容和娇惯,手也跟着攀上她的肩膀,像藤蔓攀附着大树一样。
陆饮冰手肘撑在她颈侧,在俯身下去的瞬间,镜头推给陆饮冰的脸,正面特写,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长发披散顺着一边肩头垂下,眼角晕红,像是染上去的最鲜艳的胭脂,手指微微发着抖,用手背触碰着夏以桐的脸颊,眼神隐忍而克制,她的情浓到了极致,欲也浓烈到了极致。
终於,她的头低了下去。
夏以桐嘴唇上首先感觉到了一丝刺痛,陆饮冰在吸吮她的唇瓣,用的力气还不小。等等,剧本好像不是这样写的。
秦翰林紧盯着特写镜头,一句卡已经涌到了喉咙口。
陆饮冰却忽然松了口,用舌头湿润过自己的嘴唇,然后再轻轻地摩挲着方才被她吮吸疼痛的地方,仿佛无声地道着歉,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这似乎更符合对荆秀这个人物的诠释,热烈过头的年轻人难免在第一次有点莽撞,秦翰林想,饮冰怎么老是临场发挥呢?遂把“卡”咽了回去。
陆饮冰耐心地轻啄着夏以桐的唇瓣,不管是夏以桐还是陈轻,都受不了她这样的温吞,主动微启开双唇,准备接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