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於这么多年被压制下的条件反射,陆饮冰顺嘴就乖乖地“哦”了一声。
脸刚往门边侧了一点,夏以桐不干了,她眼神微动,略带着一点伤心地撇了撇嘴:“陆老师,你今晚不睡这里啊?”
以往夏以桐要是朝她卖乖装可怜,陆饮冰还能无视无视,现在这可是她喜欢的人,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倒是先朝前迈了。
她怎么能让夏以桐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呢,这个女朋友当得太不称职了。
是的没错,陆饮冰已经以夏以桐的女朋友自居了,即便她女朋友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心意也并没有答应她,但她觉得自己要有这方面的自觉。
陆饮冰的脚往前迈,上半身却停留在原地不动,甚至有向后倒的趋势,梁舒窈勾在她脖子上的手肘往后一带,陆饮冰整个人便重新倒进梁舒窈的怀里。
陆饮冰两只脚在空中踢:“哎哎哎能不能不闹,还有别人在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梁舒窈嘴角倏地勾起,在陆饮冰看不到的角度朝夏以桐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听见没有,陆饮冰说你是别人。
夏以桐垂下眼帘,眸光暗淡。
梁舒窈低头看陆饮冰:“表妹,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住吗?”
陆饮冰:“……”
她挺忍心的,但是於情於理,梁舒窈大老远跑来看她一趟,不好意思扔她一个人,况且以前住惯了的。
陆饮冰嗫嚅着望向夏以桐,道:“夏以桐,那我就……”她指了指门。
夏以桐没吭声,背过身,开始收拾起桌子上摊放的佛经和剧本来,静静地,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从床沿走到桌前,从桌前走回床沿,将那本博尔赫斯端正好放在枕边,孤孤单单地背对着她坐着。
活像个被负心丈夫抛弃的可怜妻子。
陆饮冰的负罪感跟大山一样压下来,一咬牙,一跺脚,转向梁舒窈:“我还是住这里吧。”
梁舒窈声音透着些许伤心:“表妹……”
作为一个演员,对於一个不是表演专业出身的模特脸上出现的表情很容易分辨,梁舒窈是真伤心了,一面是女朋友,一面是青梅表姐,她看看两人,干笑着提出了一个建议:“不然我们三个人睡一起?”
一秒锺过后,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同样的冷。
梁舒窈:“可以。”
夏以桐:“没意见。”
陆饮冰莫名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压力,让她很想逃离这个地方,她打了个招呼,躲进浴室洗澡。
还留在房内的两人一个看书一个玩手机,谁也不理谁。
浴室的冲浴声从门缝传出来,听起来还很清晰,梁舒窈离门近,故意跟她大声交谈:“饮冰,一会我穿什么呀?我没带衣服。”
陆饮冰同样大声回答:“你穿我的啊。”以前不都这样嘛,不知道梁舒窈有什么好问的。
梁舒窈抬起下巴,冲夏以桐做出挑衅的眼神。
夏以桐胸口起伏,不甘示弱:“陆老师,我发现剧本里最后那场吻戏我感情代入不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晚上你和我对一下戏好吗?”
梁舒窈怒目而视:“!!!”
夏以桐扳回一城,扬眉吐气,轻哼了一声。
陆饮冰没回答,里面叮叮咣咣一阵响,像是沐浴露之类的瓶子都被打翻,滚落在了地上。
过了五六秒,里面才传来陆饮冰勉强镇定下来的声音:“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