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想着干脆要不出去算了,免得影响大家拍戏。
但是她们还没来得及行动,此起彼伏的肚子叫声响了起来,整个剧组响成一片。离得最近的是小西,夏以桐看向她,惊讶的目光来不及掩饰。
刚来的两个小伙伴很懵逼:“……”
秦翰林笑着拍拍手:“好,知道大家伙都饿了,我们再来两遍,打起精神来,只要过了,立刻就有饭吃了啊。今晚的菜色是土豆炖牛肉,白菜炖肉汤,素炒时蔬,还有烤全羊!”
夏以桐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深深地怀疑这是秦翰林为了提高拍戏效率使出来的花招。
场务组提着个塑料袋过来了,一人分发一块巧克力,夏以桐也有份,吃完肚子总算是不叫了,但一想到外面还有烤全羊、土豆炖牛肉等等,她就觉得嘴里的巧克力没滋没味起来。
在场演职人员显然和她一样的想法,吃完巧克力整个精气神全都上去了,演起戏来激情澎湃,眼睛直放光,果真比先前好了不少。
俗话说人为财死,但人真正为食的时候比为财还能拚命。
晚上六点,剧组破天荒提前收工,秦翰林说为了给夏以桐接风洗尘,今晚上就不接着拍了,弄个篝火大会。大家一阵欢腾,纷纷到夏以桐面前致谢,弄得夏以桐很不好意思,和她关系亲近的更是大吐苦水,说这拍一个月的戏简直能顶上之前一年的,余清言一张清晰白皙的小鲜肉脸现在整得跟糙爷们似的,望着她直乐,牙齿比脸白。
摄像小哥过来的时候夏以桐差点没认出来,头发两寸长,遮住耳朵,脸上不修边幅,农民揣得比真农民还要农民,夏以桐忍不住笑。小哥声泪俱下:“都是为了保暖!我以前可爱干净了,你是不知道我们推摄像机的,整天风里雨里不说,有时候还要进沙里……”
有人拍了拍忙着倾诉的摄像小哥肩膀。
小哥头也没回:“等下,我马上就来。”
夏以桐越过他的肩膀望向他身后,笑容换上了不安。
小哥继续哭诉道:“我女朋友前天晚上要跟我视频,我愣是不敢啊,她还怀疑我在外边是不是有人了,你说我这副尊容,还能有谁啊我。”
夏以桐想笑,但是看着站在小哥背后的人,不敢笑。
那只手又拍了拍他肩,小哥说着回过头:“吴哥,我一会就去了啊——啊陆老师!”
他条件反射立正,陆饮冰没说话,小哥矮着身子从掀开帐帘钻出去了,只留下一句快得来不及拖长的尾音:“我明天再找你聊。”
陆饮冰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看了夏以桐一眼,往外走,低声:“跟我来。”
夏以桐扔下一句“方茴你跟着小西先去吃饭吧,我一会就去。”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陆饮冰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休息室——一个小型营帐里。
帐帘两角用石头牢牢压住,陆饮冰确认没有缝隙后,快步走了过来。
夏以桐在她走过来的那几步路中,大脑疯狂运转,烧死一亿个脑细胞,是先解释摄像小哥的事说自己根本不是很想和对方聊天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还是先解释自己刚刚在外面摔成那样只是因为起得太急了低血糖我的心里还是只有你没有她,还是提前预警《ELLE》十一月下半月号的封面可能会有点姬但是都不是出於她自己的意愿请不要生气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没有她。
“陆老师我——”她踌躇开口。
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把她裹挟住,瞬间中断了所有的语言。
陆饮冰冲过来的速度太快了,夏以桐甚至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撞得有些疼,但除了疼痛,似乎还有别的感受。陆饮冰把下巴搁在她肩上,重重地,硌得她肩骨疼。
然后双臂用力收紧,像是要把她就此压进自己怀里。
夏以桐一愣,手先是轻轻环住了她精瘦的腰,然后慢慢收拢,还以她同样的力度。夏以桐看不见陆饮冰的表情,陆饮冰也看不见她的,让这个拥抱像是一场虚梦,但彼此感觉到的温度和力道是真实存在的。
压抑已久的思念被释放,疼痛之余,如同一潺流淌的清泉,终於在心田滋生出甘甜来。
不知道抱了多久,陆饮冰在她耳边吐出了自从进帐以来的第一句话,她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更像是轻轻的喟叹: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