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冰感叹道:“咱家还有希望啊。”
夏以桐嫌手机在她手上不方便,自己拿过来,往下划拉菜单,眼睛一瞥,淡淡说:“饿你三个月你就什么大鱼大肉就能往下吃了。”
前年陆饮冰为了拍《破雪》节食减肥,刚恢复正常那段时间每天都吃得下一头牛,夏以桐还没和她在一起,但是已经承担了给她端茶倒水布菜的责任,每天领着她在影视基地附近吃好吃的。陆饮冰听出她在取笑自己,笑道:“好啊你,胆大包天了现在。”
她佯怒着用手去呵夏以桐痒,夏以桐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将手机扔回桌子上,反应敏捷地从椅子上跳开,直接退后了三四步远,挑衅地望着陆饮冰:“来啊来啊。”
“哟呵。”陆饮冰没预料到这一招,扑了个空,意外地挑了挑眉,“看来少林寺真是学了不少啊。”
“那可不,老寒腿了都,不多学点儿不是亏了么。”夏以桐拍拍自己的腿,毫无芥蒂地开起了玩笑。
她这么想得开,陆饮冰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撸起袖子,转转脖子,哢嚓哢嚓响:“我来看看你到底都学了什么本事。”
两人仿佛武林高手对决似的,稳住心神,目光犀利地望着对方,注视着彼此的一举一动。桌上的热茶放凉了,淡褐色的茶叶沉在最底下。
忽然,陆饮冰动了。
左脚迈出去一大步,要来一个突然袭击,夏以桐紧盯着她的脚,早有防备,转身撒丫子就跑。包厢里的桌子是圆形的,直径还挺大,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玩得不亦乐乎。
三岁不能再多了。
夏以桐先跑,陆饮冰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怎么也追不上她,她灵机一动,使出吃奶的劲追,夏以桐还笑着,一看陆饮冰都快撵着她了,瞬间发力。
陆饮冰成功诱敌,在两人形成惯性追逐后,忽然调转方向,转身面对面冲着夏以桐跑了过去,夏以桐紧急刹车,终於没有再次逃脱,叫陆饮冰抱了个满怀。
陆饮冰气喘吁吁:“你倒是,跑啊,接着,跑。”
“不跑了,再跑我,要累死了。”夏以桐没比她好到哪儿去,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陆饮冰身上。
“幼不幼稚啊你?”陆饮冰说着在眉毛眼睛都笑弯的人唇上啄了一口,没好气道,“让我呵一下痒会掉块肉吗?”
“不幼稚,不会。”夏以桐笑得很开心,回了个吻,“但我就是不想啊哈哈。”
两人抱在一处,脑袋挨着脑袋,对着亲,包厢的空气有点上头,心里发痒,亲着亲着就变了味,手撩起衣服,开始在腰上乱摸,倒也没再往里去。
亲完过后,收拾了情绪,整理好衣服,用湿巾抆掉对方脸上的唇印,人模狗样地按了桌上的铃,叫服务员进来点餐。
两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从两点吃到四点,饿坏了,又打打闹闹你侬我侬的,居然吃了个差不离。
夏以桐对着杯盘狼借的饭桌拍照。
陆饮冰摸着肚子在旁边坐着消食,吃个饭累得像在太阳下暴晒的狗,端着杯茶小口小口地抿着,懒洋洋地问道:“你干吗呢?”
夏以桐说:“留作纪念。”
“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就许你用dv拍我那些杂七杂八,不许我拍个饭桌?看这里。”夏以桐手机对准陆饮冰,陆饮冰原本眯缝着眼睛,立时睁开,比了个剪刀手,夏以桐按下拍摄,保存下来。
“那你还不如拍戒指呢。”陆饮冰把剪刀手放下来,重新恢复了慵懒的样子,恨不得睡在椅子上。
夏以桐从钱包里拿出了戒指,放在红色绒面的桌布上,调了一下滤镜,还挺好看的。陆饮冰呆了一下,看了一下手机,估计没半小时是下不来了。
她乐得轻松,夏以桐让她戴上戒指拍照也十分配合。
四点半,两人结帐出来,没急着回家,把车开到了附近一个小公园,放眼望去半个人影也没有。戴着口罩和围巾的两人手挽着胳膊散步,肩膀挨着肩膀,你挤我我挤你,三个口袋里一共装了四只手,走得歪歪扭扭。
她们慢吞吞地挪着步子,没有通告,没有新戏,时间被远远地甩在前面。没人说话,或许是因为懒,或许是不忍心打破这份难得的清静。
晃晃悠悠走到了人工湖旁边的大树下,既没有垂柳也没有腊梅,只有太阳还未来得及落下,阳光透着一丝暖意。陆饮冰停下步子,挽着她胳膊的夏以桐被带得也停住。陆饮冰扬了扬下巴,眉毛微挑,夏以桐会意地踮起脚,隔着口罩用力地亲了她一下,陆饮冰被她磕得牙疼,下一刻却笑弯了眼睛,立即用脑袋撞了回去。
砰的一声,两个人都天旋地转了一会儿,哈哈大笑,半拖半拽地搀扶着坐在了湖边的长椅上。
坐也不好好坐,脚要勾着脚,还要搭在对方腿上,最后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两人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窝在一起。
陆饮冰手插·在口袋里,把玩着她的手指,忽然说:“你明天还有假吗?”
“还有一天。”夏以桐脚背在陆饮冰小腿肚子上勾蹭着,眼角眉梢都是惬意的笑。
陆饮冰:“按照惯例,明天我舅舅们要来我家吃饭。”
夏以桐笑容一僵,觉得自己汗立刻就下来了:“……要不我躲房间里?”
陆饮冰握着她的肩膀,淡淡地看向她:“你说呢?”
夏以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