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一时兴起,神采奕奕地要去看空气过滤器,结果恶心得陆饮冰中午饭都少吃了半碗,夏以桐开玩笑般数落她一顿,陆饮冰就哭诉说对方不爱她了,接着开始掉金豆子。她哭上了瘾,夏以桐怎么哄也哄不住,对调的话大概是很久以前夏以桐去探陆饮冰班,晚上洗澡的时候在浴室哭得不能自已,女人都是水做的,谁还不能放放水么?
最后夏以桐咚地一声给陆饮冰跪下了,陆饮冰吓蒙了,打了个哭嗝,止住了。
这一场不知从而何起也莫名其妙结束的闹剧才就此告终。
下午要午睡,又不想睡太长时间,感觉一下午时间白白荒废掉了一样。於是陆饮冰拿了条薄被子,放在沙发上,两个人别别扭扭地挤在一起,不到一个小时,各自腰酸背痛地醒过来了。
下午三点。
“还出去散步么?”陆饮冰望着窗外的云山雾罩,打了个哈欠,“我还没睡醒。”
“那也不能吸毒啊。”夏以桐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回沙发里,说,“再睡半小时,我好困啊。”
可能是因为服用精神类药物的缘故,她比陆饮冰要嗜睡一些,但陆饮冰猜想她晚上都跟她妈妈说话去了,这才导致白天精神不振。
陆饮冰的手到了冬天更加寒凉,夏以桐从后面抱着她,手绕过她的腰际,用手掌拢住她手,又拿毯子盖上,细细暖着,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呼吸平缓地睡着了。
陆饮冰身量高一些,缩着脖子有点儿难受,就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把目光瞄准了夏以桐平展在沙发上的另一只手,睡着了以后是搭着的,掌心白嫩,十指修长。
刚玩了没两下,夏以桐就把手缩了回去,伸到陆饮冰颈下,将她整个人环过来贴进自己怀里。陆饮冰不动了,下巴微微仰起,眼睛弯起来,去吹夏以桐的睫毛。
夏以桐含糊地嗯了一声,把脸偏过去。
陆饮冰的吹气如影随形,夏以桐不堪其扰,勾着她脖子的那只手往里一勾,直接捂住了陆饮冰的嘴巴。
陆饮冰动作很小地挣扎:“唔唔唔。”
夏以桐在她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手松开,闭着眼睛威胁道:“还闹不闹了?”
陆饮冰:“不闹了,我要睡了。”
“听不听话?”
“听。”
夏以桐再次跟点了睡穴一样沉沉睡去,陆饮冰试着从她的怀抱里出来,没有成功,最后只得枕着夏以桐的胳膊又睡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天黑下来。
躺在沙发上的陆饮冰不知所踪,夏以桐换了个姿势,原本的侧躺变成了仰卧,被子也从被陆饮冰卷成一团完全没被子盖,变成了一个人独占。
“医生,她现在改成白天睡觉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叫她。”陆饮冰挂断电话,把夏以桐从沙发上挖了起来。
夏以桐迷瞪着眼,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的样子。
陆饮冰说:“医生说你晚上老是看到幻觉,让你保证晚上充足的睡眠,有助於治疗。”
“喔。”夏以桐说着往沙发上倒。
“再睡就明天早上了。”
夏以桐埋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放松得不行,眼睛困得睁不开,喃喃道:“那就明天早上吧,让我再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陆饮冰心念一动,把她背去了厨房,嘱咐道:“挂好了,掉下来我不负责啊。”
她洗菜切菜,夏以桐手勾着她的脖子,双眼紧闭,两只脚跟着在地上走着,陆饮冰去哪儿她去哪儿,好似两个连体婴一般,全身心地交托给对方。
一直到坐在餐桌上,夏以桐还是晕晕乎乎的,只盯着面前的一个菜夹,其他的,太远了夹起来太累,陆饮冰索性把所有的菜都推过去,在她面前一字排开。
吃完饭陆饮冰让夏以桐洗碗,由於注意力不集中,摔了个盘子。夏以桐看着底下的青瓷残骸发呆,陆饮冰已经先拿东西过来收拾了。
走出厨房的那一刻,夏以桐终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宣布她醒盹儿了,陆饮冰哭笑不得,把碎片单独收拢进一个垃圾袋里,明天出去一起扔了。
休息半小时,用这半小时给浴缸放水,晚上泡热水澡。陆饮冰躺在床上,回头想想,这一天没干什么事就满了,散了步,在家里健了身,做了一日三餐,睡觉和睡觉。她没提背词,提不起来精神,趁夏以桐睡觉的时候,她看了两页剧本,半个小时都没看完。夏以桐也没提,可能是睡忘记了,也可能是她记得这件事但是没敢提,怕伤到自己的自尊心。
也不是没有开心的事,比如看夏以桐用手捂在口罩上的样子很好笑,看她把脏死了的空气过滤器拿到一边去的时候会心里一热,看她睡觉时躲着自己的恶作剧很好玩,看她伸懒腰大笑的样子自己也会跟着笑,但是那些开心很难长久地留下来。
被窝里好暖和啊。
已经把夏以桐哄睡着的陆饮冰在黑暗里睁开无比清明的双眼:天还要多久才能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