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消失之后是幻听,但是听了两个月后,夏以桐差不多可以对这些声音坦然任之了,尝试过戴耳机,但是脑子里的人在说话,戴耳机不顶用,只好一概不听,把自己困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除非陆饮冰在她耳边说话。
二月的第一天,京城下了雪,鹅毛似的,纷纷扬扬地铺满了整个北京城。
薛瑶敲开了陆夏二人的家门。
开门的是夏以桐,她在家穿一身粉色的兔子衣服,见到薛瑶就笑,面色红润,看起来精神很好。
“请进。”她转过身,露出帽子上粉嫩嫩的兔子耳朵。
薛瑶笑了笑,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她上次来的时候夏以桐还无精打采的故作振奋呢,现在都谈笑自如了。
夏以桐给她泡了壶铁观音,倒出来一杯后放在茶几上,“我记得你喜欢喝这个。”
薛瑶目光落在茶具上,都是上等,而且器具齐全,有玻璃杯、茶盘、茶托、茶核等等等等。
夏以桐笑了,道:“最近想学茶道,刚刚折腾出来器具,皮毛都不通,就不献丑了。”
“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薛瑶喝了一口茶,说,“茶更不错。”
夏以桐只是笑,也给自己斟了一杯。
薛瑶问:“陆饮冰呢?”
“她在楼上睡觉。”夏以桐说。
薛瑶看了一眼时间:“都上午十一点了,还在睡?不像她的风格啊。”
夏以桐:“她最近比较缺觉。”
薛瑶往楼上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她现在怎么样,我是问记忆方面。”
夏以桐神色便是一顿,轻轻摇了摇头。
薛瑶也不多提,跳过这个话题道:“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看看你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公事。”
夏以桐:“嗯?”
“马上就是农历新年了,各大电视台都发来邀请,请你……还有陆饮冰去参加他们的晚会,还有一些新的产品广告代言,综艺、节目访谈等等,这些日子以来堆了很多了,我看你精神好了才问问你。”
夏以桐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薛瑶就委婉地提醒道:“陆饮冰走的路线和你不一样,她可以很长时间不露面,只要有作品就行了,最近又在风口浪尖上我帮她全推了。但你不一样,从《养母》开始,你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了,都是在圈子里混的,大家削尖了脑袋往上挤,你稍微松懈一下,后浪就赶上来了。”
夏以桐点头说:“我知道,你安排吧,我会出席的。”
她神色一顿,叹了口气。
薛瑶觉得自己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容易心软了,道:“没事儿,你要是有为难咱就不去了。”
夏以桐愣了一下,道:“不是,我就是感慨一下,这么快又要过年了。”想今年年初她还在《梅七》剧组紧锣密鼓的拍摄,然后排演话剧,陆饮冰出事,自己临阵顶替,因戏患病,苦熬两月,身在其中还不觉得什么,等到年尾,才恍然惊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薛瑶也感慨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夏以桐给她倒了盏新茶,道:“对了,要上晚会的话,最好选录播的电视台,我过年得在家陪陆饮冰。”
薛瑶:“这个我知道,那些要直播的我已经推了。”
夏以桐:“谢谢。”
薛瑶:“嗨,跟我说什么谢谢,都是应该的。我现在不担心你,我就担心陆……”
夏以桐咳嗽了一声,很急。
薛瑶人精似的,立马转了话题:“今年过年有什么打算?还是跟着去陆家吗?”
“不然去你家?”陆饮冰从楼梯上走下来,在她身后道,“正好我也跟着一起去。”
薛瑶无比自然地接上话:“我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陆饮冰坐到夏以桐旁边,长腿交叠:“薛总,做人要实事求是啊,您家那豪华大别墅,谁容不下谁啊。”她和夏以桐咬耳朵,声音大得一点都不收敛,“你是不知道,她这人忒会装穷,以后破产了我俩就去蹭吃蹭喝蹭住,蹭一辈子。”
夏以桐哭笑不得,陆饮冰这到底是希望自己过得不好还是希望自己过得不好呢?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