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师你这两天有空吗?是这样的,明天我有一天假期,你有空过来吗?”
“这能算心有灵犀吗?”陆饮冰在电话那头笑道。
“什么?”
“我刚下飞机,在去你们片场的出租车上。”陆饮冰压了压额前的帽子,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道,“你派个人接我?还是你亲自来。”
“我亲……那我派方茴去接你。”夏以桐边说话边急步往片场外走,“你现在到哪儿了,发个定位给我。”
她走得太快,没注意面前,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夏以桐匆匆道歉,连头都顾不上抬一下,错身离开了。
岑溪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轻轻地“嘶”了一声,虽然说刀子是假的血也是假的,但是原先留下的伤还是挺疼的,再这么撞这一下简直疼得要升天。
夏老师身上不疼的吗?自己好歹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照理来说不会比她轻松似的,怎么跟没事人似的,她那么急着是要去哪里?
岑溪和她的助理回了宾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去找夏以桐讨论剧本,敲门对方一直不在。发了微信过去,夏以桐好久才回复了一条——【出去玩了。】
岑溪——【那你今晚还回来住吗?】
夏以桐——【不回去了。】
岑溪——【好的。】
夏以桐回了个卖萌的表情包,宣告着这场聊天的结束。
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岑溪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唉,好不容易明天有一天休息时间,还想约夏以桐出去走走,散散心。要是她不想出去的话,她们也可以聊剧本聊人生啊,还有八卦,她和陆饮冰的八卦到底是不是真的?岑溪和其他人一样保持着高度的疑惑。
都泡汤了。
她把被子扯过来,一把蒙在自己头上。
“啊!”
与此同时,在数里之外的一栋高级住宅,夏以桐也在床上,只不过她是跪着的。陆饮冰手里拿着一条崭新的皮带,带出来的风声劲劲,这样的场景,总是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
陆饮冰啪的一皮带抽到地上︰“长本事了啊你,第一天骗我说导演编剧请吃饭讨论剧情,第二天骗我说突然对戏有了全新的理解需要冥想入定,第三天又说是收工太晚了没空说话想睡觉,第四天什么来着,我要是不来的话,你就不打算把身上的淤青告诉我是吗?”
夏以桐说︰“我错了。”
陆饮冰道︰“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事无巨细都得向我禀报,你别贫,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鸡毛蒜皮都要说。”
并没有贫也不打算贫的夏以桐︰“……”
谁贫了,当谁都是她么。
陆饮冰道︰“说话。”
夏以桐低头︰“我错了。”
陆饮冰又是一皮带,啪的一声抽在了地上︰“说好听的!”
夏以桐抬起眼帘,看着她︰“我爱你,想吻你。”
陆饮冰的爸爸给妻女置房,买遍全国各地,夏以桐这回拍的是都市戏,在这个城市自然有陆饮冰的房产,还不止一套。酒店里人多眼杂,在那里不如这里清净,方茴被派去接陆饮冰,夏以桐则单独前往这个小区,两人之后再汇合的。
进了屋当然就是小别胜新婚亲亲抱抱摸摸,陆饮冰上来一个熊抱,夏以桐立即咬住了下唇,动作略显僵硬地抱住了她。
陆饮冰多精的人啊,又是和夏以桐再熟悉不过的亲密爱人,粗俗的诸如脱裤子就怎么怎么样的话就不说了,反正就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陆饮冰已经推开了她︰“怎么了?”
“没怎么啊。”夏以桐发挥自己的影后演技,强装无事发生过。
陆饮冰猛地出手,一巴掌拍在了她胳膊上。
夏以桐疼得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她那只手,这五天天天被岑溪摧残,陆饮冰再一下狠手,当即快只有出气没进气的了,坐在椅子上歇着,立即道︰“我错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最近在和岑溪拍对手戏,导演要求玩命地打……”
陆饮冰不顾夏以桐的阻挠把她衣服扒了,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越检查越上火,最后眼圈都红了,她自己怎么样都行,就是看不了夏以桐因为演戏弄得遍体鳞伤。
夏以桐看见她心疼的眼神,比身上的藤更让她受不了。她就是知道陆饮冰会这样,所以才不告诉她,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怪自己,一有假期就想着要跟对方见面,完全忘了她一身的淤青没地方藏。但就算她没让陆饮冰来,按照陆饮冰先前所说,她已经打算过来给她一个惊喜了,被发现是必然的事情。
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夏以桐接受者陆饮冰又心疼又生气的拷问。
於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我爱你,想吻你。”夏以桐说,模样有点委屈。
从进门到现在,她除了手臂挨了一巴掌外,一点甜头都没尝到。
夏以桐说︰“我还没吃晚饭。”
陆饮冰沉默了几秒钟,把皮带扔了,扑到床上,避开夏以桐身上的伤,把夏以桐小心翼翼地压在身下,轻轻地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唇瓣相贴,轻碾厮磨,双龙戏水,藕断丝连。
一段短促的轻喘过后,陆饮冰再次吻了吻夏以桐的唇,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抆着她脖子到颈间的口津,柔声问︰“晚饭想吃什么?”
“吃你。”夏以桐一仰下巴,叼住了她的食指含进嘴里,喉咙上下滚动。
“说正经的。”陆饮冰心尖一颤,慌忙把手指抽了出来,等食指周围脱离了口腔湿热的温度,又油然而生出一股失落来。
“我就是在说正经的。”夏以桐再度仰头,去找她的手指。
陆饮冰岂会让她再得逞,伸指弹了弹夏以桐的脑门,夏以桐吃痛,不敢再造次了,一双大眼楮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不饿。”
“不吃饭也得吃点水果,晚上饿肚子难受。”
“这里有水果吗?”夏以桐问。
陆饮冰︰“……”
这一句还真问倒了陆饮冰,这栋房子因为她偶尔会过来住几天,所以请了阿姨定期打扫卫生,方便她随时入住,但是水果这样的东西肯定是不会有的。
她不死心地去了客厅,夏以桐跟着她走了出来,陆饮冰更加不死心地拉开了冰箱门,忽然,她的脸色变了,喜出望外道︰“我要给阿姨加工资,她居然真的买了水果放着。”
夏以桐也笑了,然而却并不是在笑有水果吃了。她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冰箱门前,往里看,果然空无一物。
这时候夏以桐也可以说放个嘲讽说“拙劣的演技”了,但是为了防止不被家暴,她决定还是积点口德,把自己嘴巴缝上。
家里比陆饮冰的裤兜还干净,唯一能找到的就是放在橱柜里的保质期较长的方便面、挂面。要不下个面?这个提议在夏以桐提出来的时候就被陆饮冰一票否决了。
陆饮冰︰“不行,家里什么菜都没有,下面条也要弄点青菜、五花肉、豆角、葱蒜这些吧。出去吃,要不然叫外卖。”
“都这么晚了,等吃完回来都几点了。”夏以桐难得这么坚持道,“就在家吃吧,我随便泡包面吃。”
“不行。”
“行。”
陆饮冰︰“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叫隔壁的五星酒店送一桌外卖来。”
夏以桐哎呦哎呦地叫起来。
陆饮冰一个冲过去,失色道︰“怎么了怎么了?”
夏以桐顺势搂住她脖子,人往后仰,整个人的体重都悬挂在陆饮冰身上,陆饮冰怕把摔了,连忙找个椅子给她坐着。
夏以桐虚弱状半靠在椅子上,断断续续道︰“让……我……吃……方……便……面……”
陆饮冰︰“……”
夏以桐继续哀声道︰“再……不……吃……面……我……要……死……了……”
陆饮冰又是一掌——轻轻地拍在了她的脸上,接近於抚摸,终於拿她没办法,无奈地进了厨房︰“吃吃吃,我去给你烧开水泡,行不行?”
夏以桐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脸滚桌子︰“少……放……调……味……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