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屿对民警说,“有笔记本吗?借来用一用,要屏幕大点的。”
民警不明就里,但迅速找来,谢惊屿拿出手机,将视频传送到笔记本上,全屏播放,声音开到最大,只见那群正嚎得起劲的混混在海姝周围不断搞小动作,时不时有骂娘的话语传出,棍子看似“不小心”贴到海姝手臂上时,海姝都没有动手,还在与他们沟通,但这“示弱”简直让混混们得寸进尺,那手腕断了的直接一棒子打向海姝。
沸腾的人声突然安静下去,谢惊屿说:“都看清楚了吗?是警察打群众,还是群众袭警?没看清楚的话,我再放一遍!”
刘村长几巴掌拍在年轻人背上,满脸愤恨焦虑,“你们说说,这,这是在干什么啊?我怎么跟你们爸妈交待?”
小强郁闷喊道:“他就是打我了!我们手机临时出了问题,没拍下来而已!不然我自己摔断的吗?”
海姝看着这场闹剧,也感到颇为奇怪,村民们不就是想拍到她出手的画面吗?但为什么关键时刻手机坏了。一个人的坏了还说得过去,怎么所有人都没拍下来?
谢惊屿走到村民中,大家怕他,默契地后退。他逼近小强,似笑非笑。小强吓得腿脚哆嗦,撤退慢了一拍,被他抓住手臂。
“啊——警察又打人了!”小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啧。”谢惊屿拉住他的手腕,“春节都过这么久了,这年猪还是等到明年再杀吧。”
小强原本还在哭嚎,但忽然哭声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向手腕,操,能动了!
“你手腕没断,只是脱臼。”谢惊屿给他正好了关节,“还有什么想控诉的吗?”
小强人都傻了,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倒退两步,飞快跑入人群中。
谢惊屿转身,回到海姝身后,摊了下手,“海警官,没我的事儿了。”
刚才那视频一播,部分村民就散去了,刘村长尴尬地站在原地,“海警官,对不住啊,是我这个村长没起好带头作用,给你们添堵了,哎,我不中用了,他们还小,就别给他们记上了吧?都是我的错!”
海姝往派出所外面那条大路上一站,“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请大家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赏花节是龟白村最重要的旅游活动,活动高潮却出现了一具腐烂的屍体。这件事在网上的热度居高不下,市里的,周边市里的群众都在说——龟白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们的调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家做生意,好好一个春天,眼看着就这么被浪费掉了。但是各位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就不说破案是警察的职责了,大家都不爱听。那大家就设想一下,我们现在就走,这案子就这么放着,外面会是什么声音?网友会说,龟白村穷山恶水,独自来旅行的客人被村里人给害了,连市局的精英中队都没办法!恶名一出去,谁还敢来旅游?这样浪费掉的就不止是这个春天,还有今后的每一个夏天每一个春天!大家都是苦过的,穷过的,那样的日子不过就是在十年前,你们都还有印象吧?想回去吗?”
人群中发出一阵零碎的声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说到了心坎里。
“我跟大家保证,我们会竭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破案。”海姝继续道:“当一切水落石出,相信喜欢龟白村的游客还会回来。大家不为我们这些穿制服的着想,也多为自家的农家乐着想,不要听风就是雨,盲目地被有些人利用。”